翎贵妃见状,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解。她未曾料到,在这紧要关头,岑思卿竟会亲自出面阻拦她的去路。加之得知皇后已先行入内,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皇帝病情的深切担忧,也有对岑思卿此举的微妙猜测。
然而,翎贵妃深知此刻非是计较之时,她轻启朱唇,缓缓吐出一声轻叹,言语间满是无奈与期望:“既是如此,本宫就不便打扰了。还望太子殿下能尽快查明真相,救圣上脱离险境。”说完,她又朝永福宫内深深望了一眼,才终于离去。
岑思卿恭敬地行礼后,淡漠地望着翎贵妃离去的轿辇沉思良久,继而收回视线。随即,他迅速调整心绪,步伐匆匆地往回走去。
方一入殿,便听见皇后斥责众人的声音,岑思卿脚步微滞片刻,然后又恢复常态,稳步前行。
“母后请息怒。”岑思卿步入寝殿,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温和而恭敬,试图安抚皇后的情绪道:“儿臣已责令太医院上下,对父皇的饮食起居进行了详尽的彻查,绝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儿臣后宽心,静待佳音。”
皇后目光锐利地斜睨了岑思卿一眼,沉声问道:“本宫听闻,太子你昨夜便已到,却至今未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是何缘由?”
面对皇后的质问,岑思卿面不改色,从容答道:“母后明鉴,儿臣已全力以赴,细查此事。但父皇饮食由多方照料,查验之时,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以免遗漏分毫,故而耗时较长。”
“哼,”皇后轻哼一声,一抹寒霜挂于嘴角:“太子倒还是这般善于言辞,借口信手拈来。自昨夜至今,已历数个时辰,莫非是殿下已权柄在握,而对圣上的安康有所疏忽,乃至敷衍了事?”
皇后之言,锋芒毕露,令岑思卿一时哑然,有口难辩。夏至安见状,立即跪地替岑思卿辩驳道:“皇后明鉴,太子殿下绝无此心。殿下自昨日子时起,便亲自监督,彻查此事,唯恐有所遗漏,不敢有丝毫马虎。殿下一心唯愿尽快找到线索,盼圣上早日康复。”
话音刚落,一旁的袁福也跪地为岑思卿求情道:“小夏子说的是。太子殿下一夜未眠,眼下已过午时,殿下却还未喝过一口茶,用过一次膳,其辛劳可想而知。此前圣上感染春寒,身体欠安之时,亦是太子殿下日夜侍奉在侧,其心可鉴,还请皇后明察。”
皇后自然是无心聆听这班趋炎附势的奴才的言辞,她刚想继续开口问责岑思卿,忽闻殿外通报,太医院院判携数位御医匆匆而至,打断了殿内的紧绷氛围。
众人步入大殿,即刻跪拜,呈上手中丹药,向皇后与岑思卿禀告:“臣等遵太子殿下之命,已对该丹药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查验。”
岑思卿闻言,面色焦急,连忙追问:“查验结果如何?”
“结果...”院判面露难色,缓缓摇头,沉声道:“结果并无不妥。但是,此药之中含有一味朱砂,若用量不当,或致人中毒。而此毒性状,与圣上当前所中之毒颇为吻合,皆表现为头痛欲裂、眩晕不止、四肢麻木,乃至昏迷不醒。”
“此丹药,究竟从何而来?”皇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刻发问。
瞬间,屋内陷入一片沉默。皇后见众人皆因畏惧而缄默,她将目光顺势锁定在了岑思卿的身上,缓缓开口问道:“莫非,是太子,你给圣上服用的?”
岑思卿闻言,连忙躬身行礼。
“母后圣明,儿臣不敢。这丹药...乃是翎贵妃进献给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