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6世纪后到19世纪,天目的记载在倭寇文献中开始变多,说法也越来越多,比如“曜变天目”、“菊花天目”、“梅花天目”、“珠光天目”、“濑户天目”、“黄天目”等等。
这一时期之后,天目一词概念开始涵盖不同釉色、不同产地的茶碗,这产地不仅包括我国各地的窑口,如建窑、吉州窑等,还包括棒子和他们本土的窑口。1974年,鬼子平凡社发行了全48卷的《陶瓷大系》,其中涉及到国陶瓷的有14卷,按照瓷器釉色来分类的有青瓷、白瓷及天目三卷,也就是直接用天目代替了黑瓷的概念。
“在这本书中,小鬼子陶瓷界知名人士小山富士夫,在书起首的位置写道,施黑色釉药的瓷器,在日本俗称为天目。青瓷和天目所反映的幽玄的精神特质,是东洋陶瓷所特有的。这套丛书的天目分卷,不仅包括茶碗,还将黑釉的瓶罐也称为天目。”
陈阳说到这里,会上不少人暗暗挑起大拇指,作为同行大家都有些看不起陈阳,都觉得陈阳是运气好,又有个好师爷。要是没有这层关系,他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名气。但现在听完人家陈阳说的,不由心中也佩服了起来,不仅仅能把一个名词研究到这个份上,而且人家对国外的历史文献资料也能研究的如此透彻,人家不成功谁成功。
“于是,天目作为黑釉瓷代名词的用法,很快在陶瓷考古界普及,并传播到了我国学术界。八十年代之后,我国出版的一些书籍论文,如《华夏陶瓷文献指南》等,都认同天目等于黑釉瓷的概念。”陈阳身体坐的笔直,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从这个时候开始,天目才成为了黑釉的代名词。”
“即便这样,小鬼子茶道界和我国陶瓷界业内人士,纷纷都不同这种观点,就算到了今天,我们的有不少专家依旧提出,除非涉及日方的藏品和资料,否则不宜频繁使用天目一词。”
“你可倒好,张口天目,闭口天目的,天目是啥都没弄明白,我说你无知说错了么?”陈阳一脸鄙视的看着徐老板,脸上带着些许嘲讽,“你也不用怀疑我说的,《华夏陶瓷文献指南》我店里就有,你要是想学,我可以送给你!”
“我......你......”徐老板满肚子是气,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哈哈!”耿老仰头笑了,随后拍拍宋开元的手臂,“老宋,你说的我信了!”
“信什么?”宋开元一脸不明白的转头问道。
“你这徒孙,是看了杜明德编写的书,自学成才后拜入你师侄杜明德门下!”耿老摇摇头,“你之前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哎呦,我那几个学生,什么时候有这本事哟!”
耿老说完,宋开元更是洋洋得意,其他人可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自学都学到了这种地步,这真要是有宋开元或者耿老这样的人带着,他现在岂不是上天了?这TM分明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呀!不,绝对是老天爷把饭喂到嘴里了!
“可你现在也没说出来,这为什么是丹波窑烧制的呀?”柴老板两手一摊,翻着白眼看着陈阳,“古董这玩意,书读的再多,也不如多看看物件!”
“毕竟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在物件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这说的倒是对,虽然陈阳脑子里的知识让人佩服,但他还是没说明白为什么这是丹波窑烧的,而不是吉州窑烧的,就算知道的再多,最后也得落在实际上,说不出来,一切都是废话!
“嘿嘿,”陈阳笑了一下,“柴老板,你没看出来说你没看出来的,别拉着大家,我相信在坐的一定有不少人看出来了,只是不好开口,给你留面子而已。”
“期初我也不想说,谁让你没事找事,非得惹我!”
说着话,陈阳将凤纹盏倒扣在桌面上,“吉州窑烧制的茶盏,在器形上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将茶盏翻过来,犹如草帽,所以也称斗笠盏。”
陈阳说完指着倒扣在桌面上的凤纹盏,“柴老板这只凤纹盏猛的一看,确实有些像,但我们倒扣过来仔细看看,是不是更像漏斗,而不像斗笠?”
“而漏斗形状正是小鬼子茶具的形状,还有,”说着话,陈阳在碗壁上轻轻弹了几下,碗壁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我们都知道吉州窑因为所用土质的原因,因而胎质中含砂量大,使胎质粗松吸水力强,粗看似陶,但敲之具金属声,这是金属声音么,好像敲了一面破鼓!”
“最后,我们来看足底!”陈阳指着凤纹盏足底的位置说道,“制作工艺受胎土、施釉方式以及生产习惯影响。吉州窑唐末五代的底足以玉璧足饼底、矮圈足为主;到了北宋前期则发展为高圈足、大圈足,中后期又为矮圈足:至南宋早期演变为假圈足,中期圈足直径逐渐缩小,并在圈足外斜削一刀,再在近足处横旋一刀,形成外观似圈足的形状;元中期以后,除黑釉盏继续保持上述形状外,其余底足又向厚壁、大圈足发展;至明代再向薄壁圈足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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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看看这只凤纹盏的足底,乍一看确实很符合南宋时期吉州窑的特点,但我们仔细看圈足和碗身渐的地方,”陈阳将碗侧了过来,顺势抬头看了一下光线,将光线强的一面展现到耿老面前,“虽然完全被釉色盖住了,但只要仔细观看,分明有薄壁圈足的痕迹,这也符合丹波窑最鼎盛时期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