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杨烈松不以为忤,反倒大笑两声,缓缓说道:“师弟啊,等你真坐上我的位置才会明白,想要做好这一派之主,‘厚颜无耻’非但不是缺点,而是你必须要有的素质。”
曲游方闻言一默,看向自己这位师兄的侧脸。
似乎想起曾经杨烈松也曾有过意气风发,肆意潇洒的模样。
但在临危接任掌门,将天鸢门内外全部压力一肩担下之时,那个武夫杨烈松,便已经被他亲手所斩了。
往后活着的,唯有‘掌门杨烈松’。
“师兄……”忆起当年,曲游方也是叹息道:“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好在你们都算争气,倒也不算多苦。”杨烈松笑了笑,摇头说道:“咱们这一代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往后要看的,还是天鸢门的下一代。所以这掌门之位,你就替为兄扛下去吧。”
曲游方迟疑半晌,随后道:“天鸢门的弟子……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师兄若存着这样的打算,应当将掌门之位交给宋师弟才对。他司掌门内刑罚,为人刚正不阿,由他把持大权,矫正门人弟子,是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杨烈松微微摇头道:“我只擅长守成,将几尽灭亡的天鸢门维系到今日这般光景,已耗尽我全部心力,对于门人弟子的教导,的确有所疏忽。
余下三人,方铗师弟那跳脱的性子不必多说,让他来做掌门,简直是要了他的命,而宋师弟又太过刚正,出手太重,弟子惧他多于敬他,也不是好事。”
说到这里,他看向曲游方:“唯有你出身书香门第,自小便机敏过人,性子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又最懂明辨是非,正因为你骨子里这份善恶分明,才让你对门内的大小事务都不愿插手。
从前,你这样的人不适合率领天鸢门,但对于现在的天鸢门来说,没有比你更合适的掌门。”
曲游方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叹道:“这样一来,天鸢门恐怕会成为峙州诸多宗门的眼中钉。”
“那又如何?”杨烈松笑了笑:“有些陈旧的规矩,早就应当被打破。从前我们只能随波逐流,如今有人劈开浪头,你只管跟在后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