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大仙一点也不客气。
人家是拳拳到肉,它翅翅到骨。
大鬼猿挣扎了一会儿,实在挺不过去,头一歪,竟然昏过去了。
藏身腹部的夜柳痛得嗷嗷乱叫。
没等鹅大仙把大鬼猿的肚子剖开,他大喊着“认输!认输!”。
“轰!!”
血色光柱垂天而落,死死罩住大鬼猿和夜柳。
鹅大仙的翅膀落下去,整个鹅居然被弹飞。
它从地上爬起来,抖落身上的灰尘,一脸不爽的瞥视地上的人影。
“小老弟,咋回事啊?”
“刚才叫得不是蛮凶的吗?现在怎么这么没骨气,说认输就认输啊?”
“呱!呱呱!”
一丢丢大的瓜瓜,驾驭着六品莲台盘旋在鹅大仙的头顶。
从那挥舞前肢的动作来看,它也在帮腔做势,各种瞎凑热闹。
“簌簌簌!!”
主人落败,契约眷灵自然不准继续行动。
影蛐蛐被血光圈禁,困在方寸之地无法动弹。
它奋力嘶吼,尝试摆脱。
凶狠的复眼对准鹅大仙,只想冲上去,把它的嘴巴撕个粉碎。
“瞅啥瞅?”
“技不如人,乖乖给本大仙趴着!”
背着翅膀的鹅大仙,趾高气昂从影蛐蛐面前晃过,一脸不屑之色。
影蛐蛐更生气了,窸窸窣窣怪叫着,不断用身体顶撞。
但薄如蝉翼的血色屏障,却是坚不可摧、无可撼动。
“既然血戟落败,按照规则,我可以提出条件。”
夜寒君收起至暗深渊,踱步走来。
因为疼痛,夜柳整个脸都在扭曲。
他的瞳仁深处,更是有一缕显而昭彰的惧色,犹如沸腾的湖水,快速渗透着整个心灵。
“从今往后,你不得阻扰我借你领地通行。”
“另外,我只是想见流萤,你们阻我靠近,究竟有何居心?”
“咳!咳咳!!”
夜柳咳嗽了两声,服下一瓶药剂,脸色慢慢好转。
他深吸一口气,又是复杂,又是阴沉地看着夜寒君,沉默良久,不禁叹息道:
“伱应该很清楚才是,何必再问我。”
“当年祭祖典礼,你莫名被吸入祖地,滞留十天十夜。”
“这是至高无上的机缘,比「先天少皇」还要特殊,夜氏传承至今十二个纪元,加上你,一共只有四人触发过!”
夜柳忽然激动起来,神色狂热道:
“遥想那第一人,第7代家主夜无忧!”
“近古宙第六纪元,迟迟没有冠位出现,也没有新的封神庇护,家族在走下坡路,大量的附庸悄然离去。”
“正值风雨动摇之际,夜无忧破空而出,少时入祖地,背负‘祖选之人’这样的殊荣,成年后一路横推,以绝代之姿成就家主之位。”
“虽然最后,无忧老祖也没能登临冠位,遗憾而终。”
“但他在位之时,大刀阔斧进行家族体系的改革,曾带领夜家,不惜代价帮助血巫一族封神,同时联手七咒鬼僧一脉,割让冥灯领土,形成三族并立、抱团而守的格局,间接延续夜氏的香火,直至今日。”
“而第二人,夜乘风,也是少时入祖地,光耀全族。”
“后来,他踏遍山川、闯遍禁地,契约帝王种,所有人都说他有称冠封神之姿。”
“可恨,乘风先祖还未大成,竟被封神之胎亲自猎杀,夭折之时,天覆霜华,地流血河,万物同悲,万兽同泣,何等的不甘,何等的不幸。”
“近古宙第八个纪元,夜氏的怒火冲天而燃,久久不曾熄灭。”
“之后的黑暗历史,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一清二楚。”
“若非第三人横空出世,我们这一族想要度过宙元之劫,不死也是残废。”
“夜氏还能保持今日的荣耀,纵使辉煌不如昔日,当代家主也是功不可没!”
夜柳时而愤懑,时而悲恸,像是在指控什么,看待夜寒君的眼神极不友好。
夜寒君沉默不语,变成了一个闷葫芦。
夜柳说的这些,没有一字夸大,也没有一字贬低。
近古宙第九纪元,若无夜释天的出现,家族必然走向最终的衰败。
而夜释天……便是他的父亲!
他便是承蒙始祖恩宠,幸运踏入祖地的第三人!
前三人如此惊才绝艳,「少时入祖地」在夜氏的分量究竟如何,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但……作为踏入祖地的第四人,夜寒君其实非常的困惑。
他根本不记得那十天发生了什么。
出来后,他手里确实握着一滴始祖的精血。
他也确实将这滴无比纯粹的「修罗之血」,赠予夜流萤,助她逆天改命。
这不仅仅是私心,更是一种潜意识的认知,觉得这样做没有问题。
但祖地突然振动,祖像弥漫裂纹,隐隐有坍塌之势。
从千古沉眠中醒来的圣人们,召开了全族会议,再一次祭祖。
继而,所有的卦象显示的都是灾厄。
夜氏……大劫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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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下回忆的思绪,夜寒君回归现实,面无表情道:
“当年的事情,我不想赘述。”
“也许圣人们不会把劫难的逼近,怪责到我的身上。”
“但他们判定我是‘引’,是我辜负了先祖的认可,浪费了本该属于我的传承。”
“成年之后,没能觉醒a级的职权,确实也让这份怀疑彻底坐实。”
“我无力去解释什么,目前也没有能力争辩反驳。”
“夜柳,还是回到这件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