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面对鹅大仙的质疑,夜寒君也理不清头绪:
“天劫散发必杀之意,本不可逾越。临近收尾,却被未知的力量崩碎。”
“从现实的角度,我似乎没有渡过劫难,没有达到突破的标准,需要重新渡劫或者继续渡劫。”
“但从灵性的角度,我又觉得雷劫好像渡过了,只是血肉魂魄中缺了某种必须的东西,拼图残缺一角,还差关键的一块补齐……”
“嘎!听起来就很麻烦!”
鹅大仙收起翅膀,眼睛突然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小子背后这玩意,怎么有点眼熟?”
“雾草!和天劫同源的气息?这是个什么玩意?!”
低着脑袋凑过来看的鹅大仙,猛地跳脚,狂退数十步。
它畏忌地盯着十字蓝剑,全身的金属羽毛向外炸开,显然惊讶到了极点。
“剑雷子,疑似天道残留在我体内的法则碎片,孕育而成的雷元素精灵……”夜寒君解释道。
“好小子,喜当爹?”
“说出去足以自傲了,一言不合砍天道,一声不吭生雷兽,还得是你!”
鹅大仙举起翅膀,就差竖起一个大拇指。
瞧得出来,它不是打趣,而是发自内心佩服。
不干正常人干的事,这多牛逼啊,未来的圣巢就缺这样的人才!
“夜寒君,我……我好饱……嗝。”
右脚边,一个形如五角海星的小家伙,顺着脚脖子慢吞吞爬了上来。
它抱住小腿,牢牢挂在上面,眨巴的大眼睛险些被血丝充爆。
“太……太痛了!”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漫长的痛苦,好舒服!好快乐!”
仰着脑袋的默,满脸开心的笑容。
夜寒君检查了一遍它的属性面板,发现位阶压制已经从严重变成了非常严重,小小的躯体里像是装载着无穷无尽的血脉能量,随时有可能炸开。
“天劫……天劫真棒呀!”
“天道爷爷好厉害,里里外外切割身体,酸酸的,麻麻的,等我消化干净,一定要重新体验!”
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默,摩擦着夜寒君的腿毛。
而后它对准十字雷剑露出期待之色。
显然,因为气息贴合,它把剑雷子当做崭新的痛苦制造机器。
要不是体内的劫难之力还没有消化,它肯定要扑上去,主动拥抱快乐,尽情享受惬意魔生。
“绝爷爷呢?它又闭关了?”
瓜瓜对破抹布依然没有兴趣,左顾右盼瞧不见绝弦,非常好奇道。
“召唤不出来,和领悟「天怒」那会儿状态相似。”
夜寒君点点头,确认绝弦活得好好的,没有太多的担忧。
这一次的天劫,综合全部的神异性,其实已经超越必杀火炮。
仰仗添寿和永生,一次次卡在生死之间的绝弦,若能有所收获,想来最弱也是一个极限技能。
要是同时掌握两个独尊无双之技——夜寒君不敢想象,这样的生灵该有多么的骇人听闻。
“大人……这个地方非同一般,处处透着诡异。”
安静聆听情报的花烛,忽然警觉起来。
她什么也没做,可自从被召唤出来以后,冰凉干燥的躯体开始发烫。
少顷的工夫,吹弹可破的苍白皮肤泛着火焰的深红。
珊瑚金色的巫袍,仿佛也被高温侵蚀,异常醒目的红色丝线,恍如仙女编织的绸缎,轻盈地、妙曼地披挂在身上。
“嗤!嗤!”
黑黝黝的地面,一圈赤红色的波纹点亮。
连锁反应跟着触发,脚下、四周、头顶……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不再那么昏暗阴沉。
“雾草!”
鹅大仙跳脚,扁平的嘴巴上喷出一股炽热的鼻息。
刚才还只是觉得环境荒芜,没有草木,没有动物,生命在这里了无痕迹。
弹指间,世界活了。
本以为是岩石一类的地面、墙壁,居然呈现出深红色,表层覆盖筋膜,隐隐还有链接的血管。
它们以微弱却又恒定的规律蠕动着,给人的感觉,不太像是冰冷的物体,更像是血肉——某种特殊生灵的血肉组织。
“我们在怪物的肚子里?”
鹅大仙懵了,瞅着自己的躯体,难以置信。
它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本体,翼展百米多,庞大而沉重。
可这片空间之大,来回飞几圈也绰绰有余。
难不成又是迷宫恶魔那样的怪胎,一个肚子便能容纳一个半虚半实的小世界?
“不。”夜寒君严肃道:“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并非虚假。”
好几双目光的盯视下,置身焦点位置的花烛,清秀的眉毛略有痛苦地皱起。
她的瞳仁始终都是灿亮的金黄色,如变种的金鳞眼镜王蛇,冷静、高贵、不食人间烟火。
此刻,围绕这两颗眼球,赤红的光纹横纵排列,最终交织成两个互成镜像的诡异字符,犹如两只钻进皮肤表层的小虫子,缓缓攀爬着、蠕动着,自身便具有一定的灵性。
“巫?”夜寒君、瓜瓜,均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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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自幼学习巫族的语言和文字,后者得益于前者的监督,被迫选修。
字符刚刚浮现踪迹的时候,他们便认出,这是血巫一脉的专属文字。
这种文字脱胎于远古巫族,发展至今自成一个派系,只在冥灯深渊流通,一旦离开冥灯,对于异族来说就是两眼一抹黑,辨识的难度相当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