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鸦族的叫声,嘶哑、粗犷、喧闹。
浩劫鸦主作为鸦中之王、灾中之主,同样逃不出这个定律。
然而,夜寒君根本没有闲情逸致仔细聆听。
白鸦的速度太快了,蓦地间就从右端抵达左岸,撑天的翅翼压在堕落左眼的上空,阴影之深,毕生难忘。
“吃吾吞吾,恢复灾神之身?”
“哈哈哈哈,白厄,你真是大胆!”
“吞其他的神灵也就算了,吞吾……你真的有把握继承吾的邪恶本源?”
岿然不动的萨鲁斯,眼球睁到最大。
边缘处突然生长出黑色的小草,纤纤弱弱的,不太起眼。
可是下一秒,小草注入蓬勃的生机。
迎风倒伏的可怜样子,转瞬即逝。
再望去时,数百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不孕育枝叶,枝头挂着一颗颗肉瘤。
“砰砰砰!!”
肉瘤成熟,由空坠地。
曾在眼球中显化的尸骸,狰狞而又惨笑地从中爬出。
有一尊巨神,头生四首,膀生十六臂,每一臂都拿着造型夸张的武器。
有一头巨虫,虫甲如城堡,缓慢移动,无论是土壤还是天空,难以承受祂的重量,爬到哪里崩坏到哪里。
有一匹野马,马首龙身蛙腿,不靠奔跑,弹跳跃步,扫帚形状的尾巴对着浩劫鸦主一扫,那些氤氲的五彩毒瘴全都被驱逐干净。
……
这些诡异的生灵,并非活物。
夜寒君无法鉴定,但他大致相信,祂们生前都是封神之胎,生存在神秘的太古宙时期。
那时的繁华与绚烂,孕育出一批又一批的至强者。
可惜,祂们败于萨鲁斯之手,最终成了祂的养分,成为祂邪煞滔天的一部分。
“白厄,你想吞吾,吾何尝不想吞你?”
“相比小小的七罪魔神,还有这看似浩瀚的欲界,它们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田野间的大粪!但凡有更好的选择,吾会委屈自己吗?”
堕落之左眼桀桀冷笑着,眸光中闪烁的杀意,尤在浩劫鸦主之上。
浩劫鸦主不言不语。
祂眉心上的第三眼喷溅灰白的神光,伴随密密麻麻飞涌的符文,萨鲁斯的眼球表面,忽然出现一个针孔大小的伤口。
旋即,以针孔为中心点,附近一圈的血肉组织石化。
范畴内的尸骸星空,像是突然死去,黑色染上灰白,最终失去所有的生机。
“哧!”
蹬着蛙腿正在驱逐毒瘴的类马神只,双眼泛灰,先是被定格在虚空,一动不动。
随后分崩离析,炸成碎片,石屑到处纷飞。
“嘿嘿,太古宙与你交手的机会太少太少……”
“吾早就想知道,灾神掀起的祸乱、邪神种下的恶种,究竟哪一个更让尘世间的生灵惧怕……”
萨鲁斯毫不犹豫——挖掉眼球上石化的部份。
这似乎是一种持续侵蚀的诅咒,若不趁早断根,继续弥漫下去,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
“啊!!”
浩劫鸦主大声啼叫,数百道闪电降临虚空。
那些闪电不像绝弦一样,翠绿带金,神异非凡。
它们全都是苍白的,与羽翼的颜色恍若一体。
垂直劈落时,耳畔听不到雷鸣,眼中见不到电闪。
就是简简单单的,砸下来,裹挟着刀枪剑戟的锋利,狠狠洞穿堕落之左眼。
“噗!!”
一簇簇漆黑的、仿佛火焰燃烧的邪性血液,顺着破口的方向喷溅而出。
它们融入虚空,孕育一朵朵旋转的魔莲。
旋即,一颗颗人类头颅大小的眼睛,从莲花中冒出头来。
观战的夜寒君,只觉得胳膊一刺。
低头一看,一只邪性凌然的独眼,虫豸般钻破他的皮肤,睁开之时,朝着他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唰!!”
一根苍白的鸦羽,精准击中分裂的邪眼。
邪眼怔住,眼底腾起的凶煞之色,偃旗息鼓。
冷汗打湿后背的夜寒君,不敢轻视,指甲插进血肉,挖出一个洞,强行分离死去的邪眼。
如此,高频率震颤的超灵性,稍稍减弱一丝。
脚底的剑雷子心领神会,又一次疾驰起来,再度拉开数十里的距离,方才减慢速度。
“这就是封神级别的战场吗?随便波及一点,就有断葬性命的风险……”
夜寒君舔了舔干裂的唇口,逼着自己冷静。
封神以下——没有资格直视神只!
他能旁观这一场战斗,略微看清法则的运转轨迹,已是极大的幸运!
但这终究涉及神上之神,涉及太古宙两尊无与伦比的古神。
万一白鸦战败,萨鲁斯成为优胜者,他、默、艾姬芙拉……乃至于整个欲界,所有的生灵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况!
“呱……”
瓜瓜咽了口唾液,紧张兮兮道:
“大蝌蚪,你说大灾鸦能打赢吗?”
“祂以前吞半步封神的岩浆蚊母,一口就完事了。”
“这个大邪眼明显很难对付,鹿死谁手,吃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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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君安抚道:
“白鸦敢现身,说明有一定的底气。”
“我们参与不了,只能选择相信祂。”
“哼哼!”
瓜瓜还是很气恼,失落地在夜寒君的肩膀上画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