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冢,会为这一次的愚蠢后悔万分。”
“它们的短见和傲慢,若干年后,势必变成嫉妒和懊恼。”
佛歌、朝露,纷纷从隐蔽的角落里探出头来。
他们的表情说不上是忿怒,只有淡淡的冷漠。
精灵族的到访,旱魃族全程看在眼中。
预期的盟友打了水漂,本该是令人烦心的事情。
但旱魃族已经有了第二位始祖,征战太阳深渊,本就拥有最基本的自信。
精灵族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雪中送炭,他们自然记着这份恩情。
没有雪中送炭,也没有锦上添花,反而上演乘人之危这样的戏码。
这不一定是坏事,及时看清它们丑陋的嘴脸,未来就能避免踩更大的坑。
“白眼狼!”
“亏我曾经好生照看灵毅,证道封神后,越来越飘了!”
“区区近古精灵神,精灵冢有这样的统治者,早晚消亡在时代的浪潮中!”
一脸唾弃的万兽纹,似吃了苍蝇般恶心。
不过祂没有停驻在负面情绪太久,恢复平静后,朝着夜寒君认真道:
“如此,还请夜氏的少东家独自上路。”
“折郁,我仅剩的神力要留作营救天女魃,你虽没有证道,这一次跟着一起去吧。”
“入侵的不止是元神,还有元界被封印的‘天道守护者’。”
“以你的手段,只要配合默契,阻挡乃至重创同等级的元系伪神,十拿九稳。
“是,谨遵父神之命。”
不卑不亢的折郁,腾空至鹅大仙的面前,主动要求道:
“夜先生,我需要一具高强度的肉体,用作临时的附身。”
“这头鹅形态的圣兽之王,这些年我多次注意到。”
“它骁勇善战,自立自强。”
“若是与它合体,封神以下,纵使半神,大多都有战胜的把握。”
夜寒君答复道:
“我没有异议,但你需尊重大仙的自我意愿。”
“好,鹅大仙,要试试我的符文加护效果吗?”
折郁的鼎身上,飞禽疾驰,走兽狂奔,各种神异之景接踵而至。
感受它的神性波动,再听那温和平静的精神传音,鹅大仙转了转眼珠子,跃跃欲试道:
“来来来,谁怕谁?”
“本大仙听说徽之一脉,自古便是辅助型眷灵的魁首,只有比肩者,没有超越者。”
“堂堂徽之半神,亲自附着本大仙的圣王体。”
“本大仙倒要鉴定一番,传言是真是假,所言虚实究竟如何!”
“哗~~”
折郁没有回应,只是喷吐更多的微缩图案,全部映照在鹅大仙的体表。
三个呼吸后,它的鼎身融化在虚无处,鹅大仙黑色的金属羽翼上,渐渐有飞禽盘旋、走兽咆哮,像是远古部落的酋长一样,满身的纹身,那种繁复而又神秘的质感,要比星空还要深沉。
“我执掌的能力较少,没有恢复,没有续航。”
“这是第一种加护效果,我称其为‘祈灵’。”
“这种状态下,你的感知力将会被强化,看得更远、听得更广,一些无法被肉眼捕捉的灵异生物,也会在你的面前现出原形。”
“包括神只,因为我已经是半步封神,凡胎不可直视的规则,由祈灵加护,即可豁免。”
折郁不含强烈情感波动的传音,真真切切传入耳中。
鹅大仙眼前一亮,眼眶周边果然浮现一圈彩光。
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突然变得色彩斑斓。
随意往一个方向扫落,沉心静气,马上就能看到最微观、最细节的部分。
甚至,它能看到旱魃族体内的“气”。
每当那些代表生命的血气,开始游动的时候,无需思考,鹅大仙都能做出本能的判断,精准得知对方是要迈腿还是要挥动胳膊。
这可不是寻常的体验,战斗过程中,一步领先,步步压制。
有这样的洞察力,封神不出,怎么可能主动认输?
“爽歪歪,这就是徽灵吗?本大仙愈发渴望战斗了!”
鹅大仙发出高亢的吼叫声,旋即掀起狂风,兴奋而又疯狂的战意,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时机已至,深红之戒,开!”
夜寒君当仁不让站在主位,芒昊、阴老、阳老、烈欣欣、佛歌、朝露……全都站在他的后方,形成一个夹角区域。
唰——炙热的火光升腾,无情的烈火化作猛兽吞噬,天旋地转后,心驰神往的世界终于抵达。
“这就是太阳深渊吗?”
附身鹅大仙的折郁,借助鹅大仙的感知力,同步获得感官体验。
它非常有耐心,仔细区别图腾冢和太阳深渊的差异后,呢喃自语道:
“燥热、炽烈、神圣、荒芜、孤寂……”
“非体质亲和者,在这片领土寸步难行……”
“滋溜!”
深红之轮勾勒轮廓,瞬时出现在夜寒君的面前。
趴在夜寒君肩膀上的瓜瓜,马上站起身来,眼神里闪烁着一抹心疼。
这才几百年不见,小火轮的身体怎么变得虚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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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与太阳深渊融合,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它的精气神萎靡不振,岂不是意味着偌大深渊遍布疮痍?
“唰!”
时穹被传送到身前。
他居然是躺着来的,缺失一条右腿,左臂也被砍得血肉模糊,状态前所未有的恶劣。
“你们……回来了?”
“既然归来,可是有了封神战力?”
不断咳嗽的时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仅用能睁开的左眼望向众人。
那充满疲惫的目光中,忽然爆发强烈的期待感,由死向生,一念之间。
“是,不负所望。”
佛歌小心翼翼扛起时穹,将他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