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水落石出,在大齐眼里,在朝廷心中,太子永远都洗不干净。伍相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蒋执是太子的人,无论他是否参与其事,都不干净!我单独将伍相留下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废立之事。”
“陛下,臣以为不妥。”伍修儒大惊,对权谨一拜,“如果是太子殿下在背后生事,臣无话可说;如果太子殿下冤枉,以臣之见,就算殿下永远洗不干净,也不能轻言废立之事,至少现在不能。”
“伍相,你我相知多年,现在只你我二人在场,天知地知,有什么话不妨直言。生气归生气,总算经历过大风大浪,我还没有怒极无智,只要你能给我合理的理由,我答应你,绝不轻言废立。”
“多谢陛下。”伍修儒上前两步,轻扶着又起身的权谨到一旁沙发上坐下,君臣同在一方,“人心难测,蒋执虽然看起来一直是太子殿下的人,可到底是谁的人,怕是他也不一定说的清。臣对太子殿下很了解,相信陛下亦然,殿下绝不会谋反,这是其一,也是不能轻言废立的前提。三皇子骄纵,横行无忌,文武与黎民多有怨言,不得人心。四皇子舞文弄墨,清谈误国,楼馆为据,行不正之风,难托大事。本来二皇子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但是,论德、论才、论名、论望、论功、论勋、论仁、论孝,陛下觉得二皇子比之梁王如何?尤其在太后她老人家心目中。太子殿下尚在位,太后与梁王亦不断生事,企图废立,陛下想想,若是轻言废长立贤,太后与梁王必会全力运作,文武及镐京世家必然卷入其中,陛下有信心完全掌控朝廷局面吗?若是那些藩镇再推波助澜,镐京乱矣,大齐很可能演变成藩镇主导的局面,朝廷的控制力将进一步下降,祖宗基业旦夕祸福,届时悔之晚矣。如果查实殿下没有谋反,必须坚持嫡长不变,三百年祖宗家法国律,是目前唯一可以在制高点掣肘梁王、防止有人借机生事之良方。蒋执之变查起来也不难,如果殿下真参与其中,必然会有人事物牵扯进去,只要详加拷问,再有卫星、监控为凭,追踪索迹,必能查个清楚明白。只要拿下蒋执,就可以之为突破口,令天守布武专责,审查供状,得出结论。”
一语惊醒梦中人,权谨发现自己还是乱了章法,忽略了外部因素,点头道:“雾将军……伍相觉得他行吗?或者说,他能将心用在点子上吗?”
“若陛下不放心,可以让段将军参与监督,以段将军的才智及观察入微的本领,绝对逃不过她的双眼。”
“二皇子扫灭匪盗,建立功业,在庙堂与民间威望皆不低,如果平乱有功,也该有个交代。”权谨叹了口气,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太子立的太早?但那个时候,他没有选择,如果不早立太子,确立纲常,一个不慎,他的性命都可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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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毒不食子,可不是人人都一样。
“陛下,目前尚无皇子受封一等国王爵,如果查实太子殿下没有谋反,可封功业在身的二皇子亲王之爵,以示褒奖。”后面的话不用说,如果权中纪真谋反,就要推权中会上去。
“我一直想做一个好皇帝、一个好儿子、一个好父亲,可总有一些人不想看到我做一个好皇帝、一个好儿子、一个好父亲,活到这个份上,真不知将来以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权谨抬手搭在伍修儒肩上,“伍相,母亲、兄弟、子嗣,我现在真不知道还有谁真正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