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扪心自问,不说我,就说珍儿,何等尊敬您?她需要您的时候,您在哪?她出生时,她及笄时,她想议亲时……”
徐川霖哽住:“您在哪?”
“她活着,对您也没什么用,她死了,也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何必摆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混帐!”徐定山怒吼一声,奔到他面前,抬手就要打他。
徐川霖不躲不避,与他四目相对。
徐定山举起的手到底没有落下,他忽然发现,这个一向玩世洒脱的儿子,已经长得比他都高,眉眼像妻,但这神情……
冷酷得让他心惊。
徐定山缓缓放下手,声音饱含痛意:“你是在怪我,珍儿议亲的时候没有同意她嫁那个人,还是在怪我没让沈……”
“我累了,”徐川霖打断他的话,“父亲忙里偷闲,想必也是疲倦不堪,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免儿子不孝的罪名又多一条。”
“珍儿那里你就不必去了,她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候,现在只需静养,还是别打扰她。”
说罢,徐川霖回身进屋,头也未回。
徐定山看着他把门重重关上,张开的嘴又闭上。
在门前站立许久,他转身慢慢走出去。
徐川霖熄灭灯的房间里站着,听到那一点声响,慢慢闭上眼睛。
徐定山走出院子,身边跟着回来的老管家给他拿着头盔。
“将军,为何不和二公子说明,当时您不同意小姐嫁给那个人,是有原因的?”
“他对我成见颇深,我说了又能如何?还不如让他恨着我,这样他心里能好受点。”
“这孩子,心里太苦了。”
老管家胡子颤抖:“可是……这样下去,您和公子的隔阂越来越深,这父子之情……”
“我心里知道就行了,”徐定山看看天边明月,“若是夫人还在,就好了。夫人在时,我安心管理军中事务,其它的事从未操心过,夫人不在了……我才知道,其它的事有多艰难,夫人平时操碎了心,比我劳累多了。”
老管家叹口气,抹抹眼睛:“夫人是少有的好女子,可惜天不假年……”
他见徐定山脸色不好看,赶紧闭了嘴。
“给您烧了热水,赶紧梳洗一下,休息吧。”
徐定山没说话,回自己院子洗澡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