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子瞧见他这样子,立马叉腰怒道:
“瞧不起谁呢!这仨瓜俩枣的,都不够爷听个曲儿的打赏钱。还能缺了你的不成!”
毕小安连忙应“是”。
急忙对程方行了礼,躬身往门外退。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两步,对着程方行礼道:
“程公子,还,还有一件事。”
程六子:“有事就说,磨磨唧唧的。”
毕小安低着头回答:
“爹娘就姐儿这一个亲生的女儿,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风光出嫁,结婚生子。姐儿做了您的妾室,照理说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只是......”
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深吸口气,硬着头皮以极快的速度一口气说完:
“只是大红的婚服已经准备好了,二老实在想看她拜堂成亲的样子,希望程公子能够屈尊去一趟,只穿上婚服牵着红绸在旁边站着就行,不用跟着跪拜行礼。家里没有外人在,只在屋里让您和姐儿穿下婚服,看着姐儿行完礼,出门时再换掉,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坏了规矩,求程公子成全!”
半晌,没听到程方的回话,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嗫嚅着说道:
“您要是实在不方便,就,就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程方笑得前仰后合。
毕小安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程方拉着程六子,指着毕小安让他看:
“从前只听俗话说‘竹篮打水一场空,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这不,今个儿还真是亲眼见着了!”
程六子想起自己之前给爷讲的,毕小安带曹阿姐去成衣铺子高高兴兴买婚服准备成亲的事情。
再对照眼下这场景,可不就是这毕小安准备的一切全为自家爷做了嫁衣裳嘛。
见程方笑出了眼泪,程六子跟着笑了两声,问道:
“那爷去曹家吗?”
程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兴奋的回答:
“去,怎么能不去呢?这多有意思啊!不仅要拜堂,我还要在曹家洞房花烛夜!哈哈哈!”
安西城,就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可这次,真的让他感觉到最有意思,最满足,最得意。
瞧着他们从誓死不屈、到忍辱负重、再到摇尾乞怜,就像一头不服管教的野狼,逐渐在自己手中被训化成温顺的家犬,真是太有成就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