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只能称谢,晓得接下来话锋要转了。
训武都尉名声好听,但只是个虚衔,没有实权。他知道鸢王不敢再给权,否则贺家父子二人坐地起势,再难压住了。
就算他不贪鸢国这点官职,但看鸢王这种封赏方式,还是有些失望。
魄力不足啊。
但鸢王紧接着就开始咳嗽,连咳数声不止,边上宫人赶紧端水。
鸢王喝了两口缓劲儿,贺灵川适时询问,他摆手道:“偶然风寒,不当事儿。”
“君上保重。”
这么一点小小状况,贺灵川就知道鸢国衰颓比自己想象更厉害。一国之君饱受元力滋养,按理说该身强体壮,什么小病小灾都不得近身。
君王染疴,要么因年老而体衰,这是自然规律,元力只能延缓,不能阻止;要么是国运疲弱,甚至连君王都无法配享丰沛元力。再有其他原因,就很少了。
鸢国无疑是后者。
“大鸢这几年不利,内外战事不断,西北的东浩明,北边的年赞礼,还有南方的叛乱,镇都镇不完。”鸢君叹了口气,“好歹现在北边兵祸暂解,我们可以抽手全力对付东浩明了。”
他这么一说,贺灵川就明白了:在鸢君眼中,大司马才是头等大患,南方叛乱远次之。
就目前来说,这个排位是正确的。
过去十几年,鸢国爆发过大大小小的叛乱不下二十次,最大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洪向前领导的南方大起义,但最后也都镇压下去了。
凭什么这次例外?
有资格成为鸢君心腹大患的,是大司马这样的割据政权,要兵有兵、要粮有粮,组织有序、纪律严明。
看明白这一点,贺灵川就清楚鸢君为什么一直催促贺淳华出兵了。
赶紧平定南方叛乱,鸢国才好集中全力对付大司马。
这不仅是主次关系,也是难易关系。
果然鸢君紧接着就道:“但是,打平南方叛乱是前提,时不我待啊。贺灵川,你要协助父亲尽快平叛,再立大功!”
贺灵川立刻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