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林立是为了封赏中的“忠义”二字才如此做,还是其人本就心中坦荡,从没有背叛之意。
夏云泽身子都自省了下,他是否太过苛刻了,才让林立对他生出了忌惮。
当日,夏云泽一直等到月上树梢,拿了望远镜亲自登上皇宫里最高处。
彼时二月已过几日,正是半月遥挂,望远镜之内,果然见到环形如水滴落处。
夏云泽心中震惊,久久凝视,待到放下望远镜,心内早就翻江倒海一般。
林立每一次展现的才华,都让夏云泽以为已经绝无仅有了,不可能再被超越。
而现在他竟然不知道林立才华的尽头在哪里。
夏云泽平生第一次失眠了,既是被这双筒望远镜所痴迷,又是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他这位忠义侯、忠义大将军。
他的心底甚至隐隐约约地期盼起林立的第六封奏章,想要知道林立还会带给他什么惊喜。
而草原内,林立正在依依不舍地送别欧阳若瑾。
“大师兄,我还打算让秀娘与你多学点呢。”林立与欧阳若瑾一起骑着马,身后是一长趟十几辆的马车。
所有的马车上全是沉甸甸的箱子,里面基本上都是草原的特产野兽毛皮。
“秀娘心底单纯,属于璞玉,你非要她与我学些营营苟苟的东西。”欧阳若瑾不赞成地道,“秀娘本该好好地做启明先生,莫让俗务沾染了她。”
林立道:“怎么是俗务呢,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太单纯了,生存不易。”
欧阳若瑾听到这句话,竟然在心中品味了下,才道:“所以,你才给陛下不断写奏章,进献了玻璃酒具和双筒望远镜了?”
林立笑起来:“在师兄眼里,我可是合格了?”
欧阳若瑾点点头又摇摇头:“你的世事洞明和人情达练,旁人可学不来。也只有你敢肆无忌惮地与陛下显示你的实力。
有时候我也想不通你与陛下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明明……”
欧阳若瑾又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