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悠长,仿佛沉浸在回忆中,浅笑道:

“再后来你从梅林中走出来,我心便静下来了,仔细想,我交好的是你这个人,与男女又有何干,便也释然了,你有你的苦衷,又何必拘泥于世俗表象。”

沈月听完,原本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

潘阳是潘阳,沐倾雪是沐倾雪,二人心思各异,不可一概而论,

心事重重,沈月端起酒杯,不觉间便多了几分放纵。

酒入愁肠,化作点点愁绪,她已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高仲见沈月歪在廊柱上脸色通红,招来丫鬟扶沈月回屋,

再回头,潘阳也醉醺醺的歪倒在竹席上,叹了口气:“合着我是老妈子呗!”

高仲的府邸中,空置的屋子不少。

高仲担心潘阳醉酒后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便吩咐下人收拾出一间屋子,将潘阳安顿下来。

翌日,

“居安公子,摄政王在前厅等候,您该起了。”

丫鬟的声音穿过朦胧的屏风,带着几分催促,稍显刺耳。

沈月双手抱头,在柔软的榻上辗转反侧,眉头紧锁,面色略显苍白。

昨晚的醉酒,如同偷得浮生半日闲,短暂而畅快,然而醒来的这一刻,却仿佛置身于刑场之上,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地呻吟。

醉酒一时爽,醒酒上刑场,

从后脑勺到太阳穴,仿佛有一圈无形的枷锁紧紧箍住,疼痛如同细密的针尖,不断刺入,深入骨髓。

“啊......妙梧,给本公子煮碗醒酒汤来!”

嘶哑的嗓音透着残存的倦意,如同躲懒的小猫被强制拖出来逗弄,慵懒而又无奈:“一会儿再单独煮壶竹叶茶来,润润嗓子。”

被扰了清梦,沈月抱着被子坐起,半倚床头,微眯的双眸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快:“摄政王他自己年岁高,觉少,非要来折腾别人作甚,这一大早的突然造访究竟所为何事,可有明示一二?”

“这......未曾......公子还是先起来吧!”

丫鬟被沈月的口无遮拦吓得脸色发白,瞅了眼朱谨的脸色,提醒道:“摄政王在屋外等着呢,公子还是赶紧洗漱吧,莫要让摄政王久等了!”

朱谨竟然在门外?沈月心中一惊,暗想她刚刚所说的话语,岂不是都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主,

原本眯成一条缝的杏眸,此刻陡然间睁大,犹如被惊扰的湖水,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