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了过去,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师兄,你现在这样憔悴,我看着也忧心。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好再来,好好陪我一整天,好不好?”
宋听澜喉头滚了滚,将下巴抵在她发顶,掩下眸中纷纭,极为轻柔地吻了吻她额心:“好。”
他的爱人疼惜他眉间憔悴,他也不忍叫她病中为他忧心。
他压住心中的不安与忧愁,摸了摸她的脸:“我不回听雪阁,就在青溪阁的客房睡着,你若哪里疼,一定要唤我。”
他自袖中掏出一小铃,放在离季清鸢最近伸手就能碰到的桌上,道:“只要碰一下,我就会来。”
她灵力滞涩,这传声铃是最好的,她有丝毫异动和不适,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浮玉真人来为季清鸢看病时复杂又惋惜的神色依旧不时在宋听澜眼前晃。
当时她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在他极为难看的面色下,还是忍不住惋惜道:“若前三日发现,其实是能将这蚀骨花花粉逼出来的,可惜,可惜啊。”
天极宗难得出一个二十二岁勘至化神的天才,刚露星芒,却将陨落,身为长老,浮玉心中也极为惋惜。
宋听澜机械地熬着浮玉真人开的药,季清鸢不断吐血奄奄一息睡在床上的脸和浮玉真人最后留下的话在他脑中交织。
“这丹药只能延缓她的毒半年,这药可为她滋补养身,止疼抑毒,记得日日熬服。”
“传闻浮屠境有雪羽藤,可解蚀骨花,但也只是传闻,未曾有人见过。你……尽力而行吧。”
……
宋听澜慢慢走出房间,小心地关上门,走了几步,还未走远便身子一晃,一手扶着墙角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捂着绞痛的心口,他不再站得笔直,有些狼狈地弯着腰。
隔墙,阿鸢还刚刚睡下。
额上已是一层薄薄的细汗,宋听澜却面无表情,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忍着绞痛走至客房。
他也后悔。
若是他在昙华山撞见骆无忌屠戮生灵就第一时间杀了他,那阿鸢就不会中毒。
他觉得命运捉弄人,总是让他一次次得到又一次次失去,每次刚看见曙光时又被毫不留情地踹入泥潭,满身狼狈。
他心疼他遭受痛苦的爱人,恨不择手段的骆无忌,更恨自己的失责。
小主,
宋听澜褪去外袍,施了个净身决,和衣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