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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真饼无效,以后不必再贡了!徽王办事不力,本当责罚,念其父有功于朕,朕不再深究。
取消徽王上京特权,回封地去吧。以后,你要好自为之,宗人府再接到地方官的奏报,自当秉公处理!”
徽王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也知道,从今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皇帝不要含真饼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失宠了。然后会有很多有仇的人盯着自己。
只要自己敢出一点错,就会上告。到时嘉靖不但不会偏向自己,很可能还会借机收拾自己出气!
因此徽王谢恩出宫后,一点功夫都没敢耽搁,带着仆从和府兵,用最快的速度往封地的方向狂奔,生怕自己在路上被人设计找茬!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直到跑进府里,他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王府仍然是王府,谁想找茬也不敢进王府里来。
因为徽王府在京中有眼线,因此消息走得比人快,管家已经知道徽王此行惨败,徽王府从此可能就要没落了。
但他跟着徽王多年,却是忠心不二的,上前帮徽王脱下斗篷,安慰徽王。
“王爷倒也不必忧愁,凡事否极泰来。王爷得罪了萧风,被其妖法所害,但咱们却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
徽王一愣:“妖法所害?什么妖法所害?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家恨恨的说道:“之前咱们都没往那方面去想啊!那萧风可不是个光靠嘴皮子的人,他是有道法的呀!”
徽王一激灵,猛然明白了什么:“不错,不错,他不但会测字,还能祈雨,从这些事儿上看,他确实有道法。
难道说,这三次含真饼失效,是他用道法做的手脚吗?你又是如何想到的呢?”
“无量寿福,王爷,这是贫道告诉他的,否则他一介凡夫,如何得知?”
徽王一愣,抬头看去,从管家身后走出一个中年道士。
一身破烂道袍,面目猥琐,手持拂尘,却自有一股修道之人的气势。
徽王大怒:“放肆!是谁让你放进这种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的?还不给我赶出去!”
管家赶紧解释道:“王爷,这道长并不简单。他云游四方,颇有道法,是因在京城斗法得罪了萧风,才被逼逃离的。”
徽王狐疑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却趾高气扬的道士。
“你怎么知道他有道法的?他看着就像个骗子。”
道士笑道:“我就知道徽王是叶公好龙。老徽王不管心里信不信,至少还是礼贤下士的。
徽王上位后,也就在王府外面假装崇道,进了王府连装都不装了。身边一个懂道法的人都没有,难怪吃了萧风这么大的亏!”
管家见徽王上下打量道士,赶紧说道:“王爷,你那边刚到京城,道长就已经来到徽王府了。
他告诉我,王爷此去必然失败。萧风在西苑设下了洗心阵,阵法不撤,别说是含真饼了,就是极乐丹,也没用!”
徽王眼睛一亮,心中一片清明,原来如此,所有解释不通的事,都能解释通了!
前两次就算是有可能被人动手脚,但第三次,不管是含真饼的原料,还是从仓库里拿出来的辅料,都绝无问题!
他炼制含真饼的水平,虽然不如陶仲文精深,但也是有一定水平的,怎么就会无效了呢?
原来是道家阵法!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难怪自己无法提防啊!
若是说别人,哪怕是陶仲文干这事儿,徽王都不会相信。
因为他原本一直不太相信道法之事,可萧风测字神验,呼雷引电,祈雨救灾,天下皆知,那是做不了假的啊!
所以徽王再次深深懊悔:我他吗的脑子进屎了吗?我当初为啥要帮着徐璠去和萧风作对啊!
我以为他就算有道法,也不过就是那些,也没听说他能用雷劈死谁,不足为惧,想不到他连法阵这种事儿都会啊!
徽王的态度变得客气了,但语气仍带着怀疑:“道长尊号?是何方仙师,与萧风因何斗法结仇?”
道士甩了甩拂尘,叹息道:“说来惭愧,贫道一尘子,本是茅山一派。
茅山本以符箓宗为主修之道。可近百年来,龙虎山受朝廷加持,成了符箓宗的领袖。
茅山因远离朝廷,故而渐渐式微,隐于山野。也正因如此,茅山一派中,连有道录司度牒的都很少。
即如贫道,修道数十载,却也无此物。贫道此次上京,本是想拜会萧风的。因他是朝廷所言的道家第一人,想为扬我茅山一派做些事情。
想不到那萧风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不但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与我,更在被我看出他在西苑设阵后担心被戳穿,竟然派人一路追杀。
贫道凭借茅山之术,一路逃到此处,算出王爷与萧风有一战,故而登门拜访。
此举既为避祸,也为报仇。否则贫道山野之人,岂会入这王府是非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