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灵犀的变质也和这副眼镜有关系?毕竟,以他本来的实力,不可能看到世界的真实。”
“灵犀……那个孩子本来是个普通的学徒。”
“他没有出众的天赋,却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执着和良善,本可以成为一位优秀的权限者。”
“是我害了他。”
女孩低下头,像是一个失落的长辈。
伤感的目光,沉重的语气。
自责,无力。
身为权限者,却教导出了一个堕落者,一个投身匍匐深渊的叛徒。
“我将子虚乌有的真实借给他,最初是想帮助他度过难关,没想到,之后却造就了一个怪物。”
“长期戴着它,心灵将被真实的虚妄所吞没。”
“作为导师,我失格了。”
“说到底,我自己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施法者,若非伊尔明斯特学院的任务,我也不会去教导学徒。”
“他们应该由更加成熟的导师去引导,应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正了正巫师帽,阿佐恩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抱歉,亚瑟,说了些多余的话,让你见笑了。”
“走吧,7号所说的遗骸应该就在这一带。”
“……嗯。”
亚瑟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人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插嘴。
说得再多,若是本人无法开解,那也是一场空。
不过……灵犀的堕落真的是一种错误吗?
抛开自己的立场不谈,单纯的从旁观者角度去看,只会得出非常可观的结论:他走上了另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仅此而已。
既然获得了远超自己器量的认知,为了装下更多内容,就必须打破原有的“器”。
不破不立。
同化的量变,最终导致了顺应的质变。
若非子虚乌有的真实,也许他已经死在了猪圈残酷的养殖体系之下,埋骨他乡。
对于其个人而言,他所获得的是正是前所未有的机遇,一场造化。
改变自我的禁忌。
即使冒着自我毁灭的风险,也要前进。
觉悟。
想必,曾经的凰华文明也是与之类似的心态。
谁都曾有过追寻幻想的野心,并一本正经地将幻想称之为梦想,在那泡沫中精心雕琢未来的蓝图,寄托希望的种子,期待这泡沫能飘洋过海,去到彼岸,传入神的耳畔。
为了得到不属于自己的某些东西,抛弃的温吞的和平,一路远行,再不回头。
一定有什么东西,唯有在激情的冲突中才能得到。
唯有它,才能填满自己空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