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追着我跑了好久呢,还跟人说是我家下人,奉我母亲的命带我回家……
我被吓坏了,才钻进别人家马车里躲起来的。
那人当时拿了根马鞭,挨个儿马车敲了一遍,别提有多吓人……
从那之后,我父王便觉得,乖巧可爱的孩子没用,还不如当个混不吝。
至少,脾气坏些,一般人也不敢惹我。”
有人附和:“有世子这样的长辈护着,应当无人敢欺负小公子。”
“那是!”楚安澜意气昂扬:“本世子护着的人,谁敢欺负?
他只需在我这哥义父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再自由自在地过一生便好!”
无忧无虑长大……
自由自在过完一生……
陆继廉捏紧酒杯。
烛光将他的眸色照得浅了几分,像是结了一层薄冰,然而,那层薄冰在映上笑容璀璨的楚安澜时,又一点点碎裂……
楚安澜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人。
他自幼起,便在父亲的教导之下学习如何做一个克己复礼、端方文雅的大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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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大声说过话,从不曾在人前开怀大笑过,更别提如楚安澜这般,形容灿烂,无所顾忌地在人前说起幼时糗事,再前俯后仰地大笑。
这样看,楚安澜好像也没有这般讨厌。
又或者,其实,自己从未真正讨厌过楚安澜。
想除掉楚安澜,只是想除掉拦路的障碍物……
这种认知,让陆继廉觉得烦躁。
他仰头将杯中清酒喝光,把目光落在了楚安澜怀里的小凤年身上。
烛光里的婴孩,小小、软软的,被崭新的襁褓包裹着,挥动着又瘦又小的拳头,一直盯着楚安澜,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说得久了,楚安澜便低头笑着对他打了个响舌。
接着,便笑得更欢快了。
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