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一楼大厅里,大概能有十来桌的样子,齐大山的讲台就安在最靠里面的位置,后面竖着一道万马奔腾的屏风。
常来孟记酒肆喝酒闲聊的客人虽然对今日大堂里出现的突兀的屏风和矮桌多有好奇,但也没人多问。
在看到有人拄着拐子在矮桌后面坐下来时,大家才难掩好奇地纷纷停下各自的交谈,看向了屏风处。
齐大山微笑着,拿起醒木用力一拍,好戏开场了。
“诸位明公,老少先生,莫嫌我拙口笨腮、胡蒙熏耳、咬字不真。大家就坐稳排行,爱听文来爱听武,爱听忠来爱听奸,爱听哭来爱听笑,爱听素来爱听酸,今日咱们就来讲一讲不久前发生在太阴山的边疆保卫战吧。
其中有文有武,有种有奸,有哭有笑,且听说书的在下一一道来。”
说书的?
这是个什么行当?
即使之前不在意的,也被齐大山一记响亮的醒木震地扭头看向了他。
一个单薄的年轻人,身边放着一只拐,手执一柄折扇。面前摊开一卷竹简,旁边是那块胡色的木块,桌角温着一壶浊酒。
所以,说书的,到底是做什么的?
“话说在座的各位多少都对去年太阴山之战有所耳闻吧。鄙人不才正是参加过那场战役的小卒,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想在此跟各位讲一讲----”
齐大山本是不想说这一段话的,但是谷荔告诉他,如果上场后仍觉紧张的话,就将自己的身份给大家说一说。
她告诉他,这叫博取同情心。
齐大山不太懂,但他还是按照谷荔教的做了。
反响不错,他还有一半话术没说完,下面就给了回响。
“你讲,你讲,我们听着呢。”
“是是是,一直都是道听途说的,这来了个亲身经历的,那还能不多听一听啊。”
甚至还有人问他的腿是不是战场上伤的。
齐大山苦笑着点头,在一片捧场声里,终于开始说起了发生在去年冬天里的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