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瞅着李淳风那骄傲的背影,不由轻轻‘啧’了一声。
紫袍轻动,尽显华贵,但桃木发簪却又是带来些许的反差,更显逍遥。
张楚抄起了袖子,双眸,轻轻眯了下。
“李淳风,这么狂的吗?”
“公子,他不狂就不是李淳风了。”吴娘显然也听说过某些李淳风的事迹:“李太史,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年岁轻轻便精通天文,历法,数学,并且早在武德二年,也就是咱们大唐刚刚建立的时候,便已经追随陛下,为记室参军。”
“陛下登基后,更是直接入主太史局,并于贞观一年,对当时道门老前辈所着的《戊寅元历》提出足足一十八条意见。”
“陛下,采取九条。”
“后来,又说什么要制造浑天仪?向陛下上书,陛下应允,就在今年春,制成新浑仪。”
“并且年纪轻轻,又为玄都观观主,玄都观,可是大唐最鼎盛的道观了,地位,和佛门兴善寺相当!”
“而且,佛门兴善寺在靖安坊,玄都观就在朱雀大街对过的崇业坊,两家几乎就是门对门,中间只隔着朱雀大街,这般人物,除了对陛下,久不出面的袁天师,亦或者孙老神仙这般寥寥数人客气外,怕是就不知道客气是怎么写的。”
“道门都言,李太史会带道门兴盛百年,只是没想到,今年,佛门那边,出了个佛子玄空大师。”
“两家较劲,已是到了无比惨烈的地步了,公子你虽是无心之举,但,也正如李太史所言,终归是帮了佛门一个大忙。”
“给两家一直以来的平衡,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李太史为道门行走,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没想到,竟亲自向公子下论道帖。”
吴娘声音中有些担忧。
张楚瞧着李淳风转角消失后的背影,轻轻一笑,转身回了正堂。
这一点,自己之前倒还真没有想到。
佛道两家,自打出现后,便争锋相对,而历史记载所争锋最激烈的时候,恰恰也正是在唐初。
张楚夹起来了龙筋,一头,放在了嘴里。
边吸边咀嚼。
并且,有些出神。
所谓乱世道家盛世佛,多少是片面的,至于道门清修,也大多只是印象流罢了。
但凡涉及到信仰问题方面,就没有不想彻底搞死对方的。
不过,自然也没有那么简单,佛道就像是一条波浪线,各领风骚数百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