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么事被封知道吗?”崔阿婆连忙问。
她在这块生活了一辈子,见惯了各种事情,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皮绷得很紧。
他儿子崔立平光着膀子,打着哈欠出来,一看举枪的巡捕,瞬间清醒几分,缩了缩脖子又退回屋子里去。
“听说是棚户区有人跑出来了。”小江苏说完,整个人也打了个寒颤。
他和儿子为什么背井离乡,不就是当年的一场痢疾,老家十室九空,只有他和大儿子命硬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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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们谁说棚户区得了什么传染病?”小江苏的嗓音从来没有过的尖利。
正在议论纷纷的人,都变了脸色。
崔阿婆家楼上的窗户打开,崔丽娟露出一张愠怒的脸对下面抱怨道:
“大清早的,怎么这样吵闹,扰人清梦的。”
小江苏抬头,呆呆地看向半倚着窗户的女子,觉得自己心中的恐惧都小了两分。
“丽娟妹子,侬啥时候回来的?”他干巴巴地问。
崔丽娟半眯着眼睛,捂嘴打个哈欠,娇笑道:
“阿拉天亮时候回来的,给我煮碗猪油馄饨,多放葱花,少猪油。”
“哎,哎,好的唻。”
小江苏顿时惊惧全无,转身回自己的馄饨摊子,给崔丽娟煮馄饨去。
而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好的心思了,举枪的巡警,正在砌墙的弄堂口,都让他们恐慌不已。
只有倚在理发店门口的董太太表情好些,她甚至发出一丝嘲讽的笑声。
传染病啊,她经历过,她就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
烂命一条,烂人一个,死不死的都行。
想到这里,她转身进屋,咧嘴露出个笑,似乎扯到伤口,秀眉微微拧起,随即嘴里哼着家乡的小曲儿。
“阎惜娇在楼中满怀愁思少精神,忽听得妈儿娘叫唤声,楼下来了我心腹的人。”(注1)
本就焦灼无措的众人,听着这样婉转幽怨的曲子,心中惶恐更甚。
“门口有人在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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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扬州小调知心客,天涯歌女的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