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和许兰姐走后,蜷缩成一团的许多鱼泪流满面。
她为什么没被阿爸打死。
死了一切就好了吧,一命还一命,她把自己的命还给小弟。
阿妈不理她,阿爸打骂她,桂姐怨恨她,就连兰姐也不要她了。
她活着做什么呢?
等小丁吃完午饭回来,就发现许多鱼在发高烧。
“叔!快来!”他嗷的一嗓子,把在楼上发电报的丁医生吓了一跳。
丁医生下来给许多鱼灌药的时候,她死死咬住牙关,药根本灌不进去。
这下一家子人都围在她病床前,就连躺在床上的许舅妈也捶打着病床,哭着说:
“孽障啊!”
如此一折腾,又折腾到晚上。
丁医生摇头,面色沉重道:“带回家去吧。”
一句话,让许舅妈哭晕过去,许娘舅愧疚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兰姐和桂姐更是泣不成声。
丁医生看着唯一还算冷静的卫渺道:
“她的伤虽然重,但心病难医,小囡囡是自己不想活了。”
卫渺问:“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丁医生叹气,“回去后,如果烧退肯吞咽了,也算捡回一命。”
磺胺都用过了,丁医生也没有更好的药了。
卫渺同丁医生道谢,追上许娘舅一家。
许多鱼的病床前,许兰姐握住妹妹被指甲挫伤的手心,泪如雨下。
“多鱼,阿姐错了。阿姐不怪你了,阿姐原谅你。”
许桂姐也呜咽道:“多鱼,我再也不骂你是讨债鬼了。。。”
可惜喂给许多鱼嘴角的水依旧流了出来,她的身体依旧滚烫得可怕。
“兰姐,你先去做饭,桂姐再去冲一碗盐糖水来。”
等到两人都走了,卫渺关上门,给许多鱼做了一个皮试。
等待的工夫,她看向额头有伤,脸颊通红的小姑娘,突然想起她在菜市场肆意张扬的模样。
“卢大哥说你身上有股子韧劲,像野草,在哪里都能活着,就算被一把火烧光,来年春天依旧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