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个码头,至少需要四日,就算逆流掉头,船上的人手恐怕不够。而且东部的灾民......等不到。”
胡旦一下抉择两难,感觉陷入了死胡同。
但他也知晓自己在行船一事上道行甚浅,此时是咬牙前行,还是逆流掉头,都不能依他个人所见。
正当他迈步往船舱走去时,船把头慌张出舱。
“官爷!”
把头看着湍急的河水,抹了把汗,白着脸说道:
“官爷,情况比咱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咱们运气不好......流水汇聚,应当是恰逢周遭泄洪。眼下禄州府去不得了,更别说再往下的昌南府。”
胡旦闻言拳头紧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船老大,你说禄州还有二十里地,这二十里,能不能咱们小心行船,捱过去。只要咱们能捱过去,再唤车队将粮食运至昌南府,便能救上万灾民!”
“不成!”
把头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面上布满惊恐。
“官爷,若是在咱那边,还能赌上一赌,稳好舵头,捱住激流,有过去的可能!可、可这边地势险峻,您也看到了,前方两边都是山崖,若是一个没看住,轻则撞上山崖,重则漏水沉船啊官爷!”
胡旦死死盯着他,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丝贪生怕死来。
可把头没有。
他不是贪生怕死打退堂鼓,而是眼下只要他们去了,出事故的概率不说十成,九成总是有的。
眼见两岸群山越来越近,胡旦咬牙问他:
“船老大,你经验足。眼下咱们真的毫无办法了?等着咱们的,是万万灾民。”
船老大闻言也急了,语气也不再客气:
“万万灾民的命是命,你我还有兄弟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不是老子贪生怕死,而是眼下老天爷连赌命的机会都不给咱们!前方河道恐逼仄,若是有纤夫在两岸拉纤,老子都陪你赌命!”
两岸拉纤?
两岸拉纤与单侧拉纤不同。单侧拉纤只为停船、掉头等简单操作,而两岸拉纤则很吃两侧纤夫的经验,任何一边劲儿小劲儿大都不行,讲究的便是平衡,帮助船只稳住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