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剐了他一眼：“不可妄自菲薄！”

程愈被这一眼瞧得一激灵，立刻坐直了身板。

“是！师傅！徒儿可以！”

但乔老接下来的话，又摧垮了程愈刚建立起来的自信。

“这纺织机全名叫多功能花楼纺织机，你可知道何为花楼？”

程愈在脑海中寻找着花楼二字，片刻后摇了摇头：“徒儿愚笨。”

乔老将第三张图纸抽了出来，摆在了他和程愈面前，指着上面的内容说道：

“花楼，意为提前贮存提花花样，将线综用衢线牵引经丝开口，便可直接织造出布料上的复杂花纹。”

程愈虽不能完全听明白这花楼的纺织流程，但至少听懂了最后一句，可直接织造复杂花样。

他张大了嘴，不可置信道：“那往后绣娘们岂不是没活干了？”

乔老闻言无语至极，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若是家财万贯之人，做衣裳会选千篇一律的花样，还是绣娘妙手生花所织独一无二的花样？”

程愈这么一想，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极为蠢笨。

他将头耷了下去，闷声道：“是徒儿想的太简单了。”

乔老叹了口气，终归还是舍不得将话说重了，只是安慰他道：

“不必难受，往后为师都会慢慢教你，来，随我看这后面的图纸，当真是巧夺天工！”

少年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瞬间打起精神来，随着乔老看了进去。

沈筝看着这一老一少的互动，觉得颇有意思，面上浅笑。

但她心中却在思量，如何把这二人哄去她同安县。

若他们能去同安县造这纺织机，一来她更放心，二来她随时都能看到纺织机的完成进度。

这样她才能更好地安排后续之事，不论是买棉花还是招织女，都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