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渡劫期会遭遇九道劫雷,这是众人皆知的常识。如今,众人目睹云雪痕这般轻松地度过雷劫,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为之感慨万千。大家纷纷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走上前去向他道贺。
然而,就在众人刚刚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原本已经渐渐消散的阴云,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又开始急剧地聚拢起来。天空像是被谁打翻了装着鸡蛋大小冰雹的口袋,密密麻麻的冰雹倾泻而下。山顶之上,更是平地而起一阵猛烈的漩涡。天地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剧烈的突变,狂风如同愤怒的猛兽一般咆哮着,那股强大的力量,让一众前来观望的高手们都难以站稳脚跟。
而此时身处漩涡深处的云雪痕,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其他人或许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但他却深深感受到了来自上天的愤怒。凛冽的寒风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无忌惮地吹刮着,黄山的山顶上,树叶在风中剧烈地婆娑摇曳。以云雪痕为中心,一股旋风正渐渐凝实,那风中仿佛隐隐约约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咆哮与呐喊之声。
观劫台上,原本那些想要向前去道贺的众人,不但没有能够向前迈出一步,反而被那无形的风浪推得连连后退。天上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树上、石头上,也无情地打在众人的身上。能够进入观劫台的人,至少都有着合体期的修为。虽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们还不至于失去分寸。众人纷纷祭起护身罡罩,在周身一丈开外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护,将那些冰雹阻挡在外。
云无月努力稳住自己摇晃的身形,大声地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渡劫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离他最近的一名老媪,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说道:“按照常理来说,劫雷已经过去了,渡劫确实应该结束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天地会发生这样的突变呢?我总感觉这风浪和冰雹很不寻常,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自从进入合体期之后,除非是面临生死关头,否则我根本不会有这种突然心跳加速的感觉。”另一个人也附和着说道。
观劫台上的众人纷纷表示自己也出现了这种危机之感,这让原本还不太确定的云无天心猛地一沉。
“确实很不寻常。”云无天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开口说道,“雪痕身边的风暴还在不断地凝聚,一旦完全成型,恐怕整个山顶都会遭受殃及。我们所有人都必须马上离开山顶,至少要退到千丈之外。”
“没错,现在合体期以下的修士最好全部离开,通过来时的传送阵返回各自的宗门。合体期以上的修士退到千丈之外,但不能聚集在一起,最好形成一个圆形。如果真的出现了不可控制的情况,我们也能够及时出手。至少要保证劫雷不会影响到凡人界。”南宫月的父亲南宫昊也紧接着说道。
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众多修真界的巅峰高手们在瞬息之间就统一了意见。由云无月护送合体期以下的修士通过传送阵离开,而其余合体期以上的修士则以云无天和南宫昊分别在东、西两侧,其他人分列四方,隐隐地组成了一个太极八卦图案。他们以云雪痕周身千丈为界限,组成了一个阴阳八卦图,将黄山的半山腰以上全部囊括其中。
此时的云雪痕,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深陷漩涡的中心,尽管他的实力在这一界堪称冠绝,但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还是显得有些吃力,而且这极其耗费他的法力。并且他明显地感觉到,这股旋风似乎是天劫专门用来困住他的手段,无论他往哪个方向移动,这旋风就像是幽灵一般,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在那里。
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此刻,在他的头顶上,那隐隐待发的劫雷才是真正需要他全力以赴去面对的危机。
一直以来,云雪痕都觉得渡劫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起初的九道劫雷确实如他所料,被他轻松地度过了,他甚至连百分之一的法力都没有用到。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轻蔑地说出那句把天劫比作挠痒痒的话。
“看来天劫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竟然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发怒了。”云雪痕在心中暗暗地非议着。
就在他全力抵御旋风、心中暗暗腹议天劫的时候,仿佛是感受到了云雪痕心中的想法,一道宛如水缸粗细的雷电在隆隆的轰鸣声中,带着无尽的威压,狠狠地朝着云雪痕劈了下来。云雪痕感受到了雷电中那股令人胆寒的威压,一直未曾拔出鞘的青锋剑此时发出一阵轻鸣,瞬间出鞘。青锋剑出鞘的那一刹那,云雪痕脚尖轻点剑身,瞬息之间踏剑而上,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御剑直冲向天劫。
云雪痕御剑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但他始终无法摆脱围绕着他的那股旋风。此时,旋风凝实得更加紧凑了,隐隐有着压制他体内法力的趋势。云雪痕知道,如果任由这旋风继续凝聚下去,那么最后爆发出来的威力将会相当恐怖。于是,他不再犹豫,带着旋风直接朝着那扑面而来的天劫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