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霍然出手,抓住其中一张,放眼看去---
只见上面画着一人,满脸络腮胡子,面目狰狞,左眉一道刀疤斜飞。
------
大盗柳淳风!
凡获此犯,立送衙门。
赏银三百两。
------
“柳淳风?!”见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叶知秋猛地一惊。
在他少年时期,倒是见过一位同名之人,乃是城南雪亭镇上淳风武馆的馆主,曾经屡次北上杀敌,颇有侠名。
若不是偶遇游方老道,叶知秋或许还会拜在对方门下。
应该不是他!
在叶知秋印象中,柳淳风相貌周正,与画中逃犯大不相同。
“噫?那个年轻人是谁哩?”
“好像是东城老叶家的小子。”
“他怎么现在才回来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嘞!”
临街的门板后方,隐约传来几名妇人的小声议论。
叶知秋修炼有成,感官灵敏度远超常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两世为人,少年时期异常聪颖,在郡县中有“神童”之誉,而且生得高大俊朗,被当地妇人认出,并不奇怪。
归不二跟在叶知秋后方,对一切好似不闻不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两人脚步轻快,转眼来到湖边。
龙首湖面广阔,码头规模也不算小,如今却见不到什么像样的渡船,只有几叶轻舟在水面上游荡。
“船家!”
叶知秋挥手,大声招呼。
水面上的几名艄公对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什么。
良久才有一人摇动船桨,往码头缓缓驶来,正是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位。
“爷儿们,可有郡县开具的路引哈?”那老艄公衣衫褴褛,来到近前,却不马上靠岸,反而小心翼翼。
小主,
“路引?”
叶知秋听得莫名其妙。
最近两年,他行走天下,踏足之处,几乎遍及河洛半境,无论走到哪儿,都没有听说需要什么路引。
旁边的归不二,更是茫然。
“看来两位刚到本地哈!”
老艄公见状,急忙分说道,“县尊许大人上任后,为了捯饬好地方治安,特地上书郡守李大人,要求郡中人员往来,必须以路引为凭哩!”
“此地县令,不是丁乘鹤丁大人么!”叶知秋有些意外。
接着明白过来,“这新县令上任,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他印象中,淮阳县令丁乘鹤清正廉明、施政有方,本地百姓安居乐业,实在不应该出现这么凋敝的景象。
“丁大人赋闲了嘞!”老艄公眉目间难掩愁苦,“早在去年春夏之交,县令一职就由许大人接任哩!”
“原来如此。”叶知秋点头道,“我是本地秀才叶知秋,从外地州郡游历归来,不知有路引一事。还请船家行个方便,载我二人入城?”
“叶知秋?”
老艄公一惊,仔细打量眼前之人,恍然道,“怪不得看上去有些眼熟哩,原来是太昊书院的小叶秀才!”
与街上的那些妇人相比,艄公的反应明显迟钝了不少。
他称呼“小叶秀才”,背后另有缘故:一是叶知秋逝去的父兄,都曾中过秀才;二是叶知秋中秀才时才十一岁,“小”字乃是淮阳民众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