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语声传入赵天佑耳中,自然是前任县令丁乘鹤。
赵天佑刚要停手,却听楼口传来丁氏夫人的怒喝,“老爷,这帮匪徒穷凶极恶,目无王法,其罪当诛!”
丁乘鹤来得晚,并没有听到皂衣匪徒的淫邪之语。
他久在官场,虽然早就见惯杀人之事,却仍然注重司法程序。
丁氏夫人这番话,顿时让他一愣。
两人共结连理二十余年,要说意见相左,尚属首次!
丁乘鹤还未答话,又听女儿喊道,“这群匪徒,罪该万死!”
什么情况?!
丁乘鹤迟迟反应不过来。
赵天佑见老上司发愣,就当他默许了,之前憋的怒气化作武力爆发出来,一顿狂斩,又干掉十来个匪徒。
场上的皂衣匪徒已经陷入绝望,自那个书生登场,他们就像在妓馆耕耘了三天三夜,变得虚弱不堪。
虽然有心反击,却软趴趴地挥不动刀枪,移不动步伐。
“甘他娘!”
“竟然有这种高手!”
“被姓周的坑死嘞!”
……
匪徒们心生绝望,后悔莫及。
“累死俺嘞!”
砍杀三五十人之后,赵天佑体内的力气渐渐消散,之前的疲惫一时全都涌现出来,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管你们是啥来头,全都上路吧!”王子服神色冷峻。
他长袖一挥,无数光芒弹射而出,将皂衣匪徒全部吞没。
帝国律法:危及官员性命,或辱及家眷清誉,可定死罪。
丁乘鹤虽然不在任上,却仍是官。
王子服已是聚神境,感官远超常人,早将匪徒们的污言秽语听入耳里,虽然不便明言,下手却毫不留情。
这群皂衣匪徒,不过是些低阶武夫,弱者后天一二重,强者二三重,在伏魔校尉面前,只是一堆数字。
不过转眼功夫,残存的皂衣匪徒,连惨呼声都来不及发出,或被冰刺,或被石化,或被火灼,纷纷倒毙在地。
“好一个伏魔校尉!”
“的确有几分本事!”
场外忽然传来两道奇异的喝彩声,一如闷鼓,一似破锣。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枫林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衣着古怪,似人非人。
对方行如鬼魅,很快来到近前。为首的两位,一个圆咕隆咚,头大如斗;一个瘦不拉几,脚似竹杆。
“在下大头李---”
“在下长脚王---”
“见过王校尉!”
闷鼓声、破锣声再次响起。
王子服见到来者,一改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变得有些凝重,“两位妖气、鬼气混杂,莫不是一目五的役鬼?”
“眼力非凡,不愧是阴阳师!”大头李咧嘴笑道。
长脚王则嘲讽道,“上百名郡兵,不过是上门执法,却在贵宅死于非命,就算是伏魔校尉,也该给个交代吧?”
郡兵?!
丁氏母女、赵天佑顿时一惊,随即又都恍然:若非朝廷军士,也很难有这般齐整的打扮、装备。
河洛帝国,除了帝都六卫、九边十八营外,在各地郡县,另有郡兵若干,负责守土剿匪、协助地方治安。
近年来,朝廷日渐黯弱,地方疏于治理,这班郡兵除了一身官皮,与盗匪恶霸也没实际区别。
若要对付外敌,不堪一用,但对付普通百姓,却是一把利刃。
丁乘鹤终于清醒过来,呵斥道,“郡兵执法,必须有属地郡都尉、县令、县尉之命,且必须衣着军中正装,否则视同叛逆,世人皆可杀之!”
他久在官场,自然清楚其中门道,口中义正辞严。
“何况,人鬼殊途,如今盛世太平、乾坤朗朗,各位颠倒阴阳、聚众作乱,就不怕灰飞烟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