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现在无心派人拿来观看,命令孙思澄读出来。
“......所谓君忧臣辱,臣于南京,每每思及皇上忧劳国事,只觉五脏俱焚、几欲羞辱而死。国家艰难,北有鞑虏侵我疆野、南有倭寇虿尾兴妖,只恨臣一介文弱,不能上阵杀敌,是故竭尽户部侍郎事,今向皇上、内阁筹资国家用度,计白银二百万两、粮三百万石、棉衣三十万件、布三十万匹。十日内必可入京!”
这道奏本读完,百官齐刷刷呆住。
严嵩惊愕之余下意识看向张治。
后者眨了眨眼。
二百万两白银、三百万石粮食,南京那边这是把家底子都掏给嘉靖了?
不对啊,要是掏的家底子,那、那怎么会署陆远的名,南京九卿总不会把家底子掏干净来推陆远上位吧?
严嵩一看张治如此,也知道后者估计也不清楚其中缘由,可很快心头一紧,忙扭头看向嘉靖。
只见此刻的嘉靖双目红润,感动的几欲泪崩。
国难见忠臣啊。
一见嘉靖这番姿态,严嵩心中就直呼不好,可现在哪有他说话的资格,嘉靖已经开了口。
“好!好!好!陆远陆伯兴,国之忠臣,朝之肱骨,如此时机送上这笔钱粮,可算是解了今年河北百万黎庶缺衣少粮的倒悬之危,如此奇功,朕当嘉赏,诸卿觉得如何?”
张治顿时一步跨出。
“国有明君乃有忠贤,皇上英明,臣附议。”
徐阶紧随其后。
“臣附议。”
自二人之后,朝堂之上半数官员齐声附议。
嘉靖有些不满的扫了严嵩一眼。
后者忙出列。
“臣附议。”
他这一动,严党上下无不跟随,严世藩也只能跟着不情不愿喊出附议来。
“既然诸卿皆同意,可议议如何嘉赏其功?”
严嵩这时候抢在最前面:“皇上,陆侍郎忠心体国、又是能臣干吏,好生培养将来必可为我朝栋梁之才,只可惜当年外放做了知县沾了浊气,臣举荐其为翰林院学士掌院事。
一来可以替朝廷在翰林院内多多培养些后生,二来也可以在翰林院内多多沉淀几年,洗一洗身上的浊气。”
这手安排不可谓不巧妙,但张治哪可能会同意,当即言道。
“臣不同意严阁老的意见,眼下国家正值艰难,河北要重建、边镇要组军,南面的倭寇之祸又愈演愈烈,国家各项用度正是紧张之时,陆远久在户部,精于钱粮筹措调度,臣举荐其留任南京。”
严嵩不满道:“留任南京?张阁老,陆远这次立了功劳,皇上已经恩旨提拔,留在南京哪有可以提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