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宣读完嘉靖圣旨,笑而不言。
而堂内百官已是纷纷低声惊呼,望着陆远眼热嫉妒。
这是一人之功,荫了满门殊荣啊。
外官加翰林学士衔在大明朝的例子极少,严嵩当年算是一个,他是在任北京礼部尚书时加的翰林学士衔。
这个加衔意味着陆远即使是在南京为官,但也算是回到翰林院洗浊了。
以后等陆远入阁的时候,他就不能再算是地方上历练的浊官,而是顶着翰林学士衔的清流,扫平了入阁之前的最后一重阻碍。
正三品侍郎加赠正妻诰命倒不算多稀少,但一般都是资历比较深,在任上干满九年三次京察考评都没问题的情况下,由吏部报内阁,再由内阁代请圣准后降旨加赠。
像陆远这种才干了不满一年侍郎就给自己媳妇弄到正三品诰命的,没有!
当然这不过是熬资历,不算什么金贵,最金贵的是最后的荫叙。
陆远这个当爹的荫,让陆平安这个儿子有了正七品的叙,还获免科举,十五六岁的时候可以直接入国子监读书。
什么叫荫叙,就是如果陆远这个殊荣不被免除的话,将来陆平安不需要任何功名,可以直接从吏部获得一个正七品的官缺!
荫叙降四等,正三品荫叙正七品。
像严嵩当年是正一品,所以荫给严世藩的就是正五品的尚宝司少卿叙。
严世藩同样是免科举,直接就是国子监生。
荫叙才是大明朝最稀罕的殊荣。
父为官、子为官、代代相承传续,正是科举制度诞生前门阀独有的高贵。
这是一手捧杀啊。
陆远已经能感到自己后背几乎要被无数炽烈的目光灼透,但还是先叩了头。
“臣叩谢圣恩,领旨。”
严嵩于是走下来,从侧方扶起陆远:“陆侍郎,快免礼吧。”
扶起来后还对着陆远浅揖还了一礼。
他和陆远的品轶没有差出四品以上,只是因为代传圣谕陆远才向他叩头,因此圣谕宣读完,严嵩需要还礼。
陆远受了礼拿着圣旨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挺胸抬头面容平静,但却和对面的潘潢交流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