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自杨公士奇传到这孩子也有五代以上了,今日能拜了伯兴为义父,家道又可中兴矣。”
“只要国富民安,即便是百姓之家,也可代代传续不衰。”
陆远正色道:“各位无须过多感伤,我大明朝如日中天,灭了汪逆之后,将来的路都是坦途。”
众人都不再多言,点点头又是叹气。
看到这些人这般德性,陆远心中便直呼不好。
杨旦的死让这些人少了进取的锐气。
都担心自己身死之后便无法继续照拂家族后人,万一生前再恶了朝廷,有身死族灭的风险。
哪怕陆远已经将话点透,可这些人还是心有忧虑。
有心再说陆远终还是心中一叹。
自己才三十多岁,这群人各个六七十,年龄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此想法注定无法相同。
他们这群人的眼界和思想已经完全固定,此时此刻这个氛围下,不是自己几句话,画几张饼可以改变的。
在这沉闷而又肃穆的气氛中,谭振鹄寻了过来。
“各位上官,浙直总督衙门报捷,双屿,收复了!”
齐刷刷的,所有人目光看向谭振鹄,后者激动到双目含泪:“汪逆已经败逃往平户,浙海平定,大局定矣!”
“报捷,快报捷。”韩邦奇颤抖着胡子说道:“速往北京向皇上报捷。”
“是。”
陆远凝视着韩邦奇,随即开口附和。
“韩部堂说的对,这么好的事应立刻向皇上报捷,赶等着丧仪结束,咱们也得向皇上写贺表。”
大家皆深以为然的点头。
正当时,杨旦家的管家披麻戴孝而来:“陆少傅,该您致祭词了。”
陆远于是起身,冲几人点头后,第一个去致祭词。
他是江南党魁,致祭词这件事自然是第一人。
再往后便是韩邦奇等人一一去往灵堂,焚诵祭词,哀默离去。
这一套冗长的流程下来,天色也逐渐擦黑。
杨旦府邸位于城西南,紧挨着汉西门,从这里往长安街有很长一段路,前来参加祭礼的官员马车又多,几乎拥塞了杨府门前整条街道,此刻正忙着纷纷转向散去。
等这些人的马车散尽,陆远等人的车夫才来汇报。
“老爷,咱们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