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跟北镇抚司,跟这个沈炼公开顶一次牛。
阎知义望着陆远消失的背影,急的原地跺脚。
“这两个祖宗哟。”
一边是陆远这个江南党魁的最后通牒,一边是皇命在身来办钦案的沈炼,哪一方都不是他能开罪的人物。
怎么办?
阎知义无奈之下还是先去寻了沈炼,软语轻声谓后者言道。
“沈百户,案子查的如何了?”
“已有眉目。”沈炼此刻还不知道陆远回京大闹北镇抚司的事,只当是例行询问,便如实相告:“这个吴修德还有他闺女吴悦已经招供,刺韩案之前,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案发当日持弩刺杀陆少傅,便可在明年操作科举,让吴修德中进。”
刺杀陆远、科举舞弊、私授功名。
案子怎么越扯越大了。
阎知义只觉得一阵头大:“是谁告诉他们的。”
“来人的身份不清楚,但来人拿出了一块腰牌,并且留给了吴修德作为他日兑现许诺的凭证。”沈炼一招手,身后的手下就捧着一个托盘上前来,上面正放着一面腰牌。
阎知义看了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
‘首揆大学士严’!
竟然是内阁首辅严嵩密令吴家选人刺杀陆远?
捅破天了这是。
“竟然是严阁老。”
沈炼看了一眼震惊的阎知义,反而言道:“不是。”
“啊?”
“吴家人这么说,明显是诬告。”沈炼沉声解释道:“姑且就算是严阁老密令吴家人刺杀陆少傅,那么刺杀韩部堂的人又是谁?如果也同样是吴家人所为,那么为什么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弩机,韩部堂被透胸射杀,而陆少傅却毫发无损。”
“陆少傅是穿了软甲。”
沈炼被气的直翻白眼。
这个阎知义真是在南京享福的时间太久了,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忘得干干净净。
只怕如今满脑子全是女人和银子了。
“能够透胸而出的力道,一个软甲,扛得住吗!”
阎知义也觉脸红,可还是坚持道:“说不准刺杀韩部堂的另有其人,不能只因为这一点就说严阁老没有丝毫嫌疑吧。”
“没错。”沈炼嗯了一声:“确实不能只因此来断定此案,因此沈某还要去搜查杨公府对面另一处有阁楼的人家。”
阎知义颤声问道:“那一家,又是什么身份。”
“礼部郎中郑亨泰。”
一听这个名字身份,阎知义人都麻了,双目无神的看向沈炼。
“你也打算抓人审讯?”
“有嫌疑,当然要抓!”
阎知义索性一拱手:“我的沈百户,你想要疯且去疯吧,恕阎某不能奉陪了,皇命大于天,你想抓谁抓谁,但是阎某要告诫你一句,你只是奉皇命,圣旨也只是让你来查刺韩案,没说你就是钦差,就有生杀予夺的全权。
你这般疯下去,早晚要把自己搭进去。”
沈炼冷哼一声:“阎将军,既食君禄当担君忧,你乃锦衣卫世袭廕封,代代受皇恩,如今却只想着明哲保身,你对得起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