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滑出去一小截,正正好撞在张沛的腹部。
刺耳的哭声戛然而止。
江阳冷冷盯着张沛,“给你一分钟时间整理措辞,我要听到事件的全过程。但凡有一丁点对不上,哪怕是一个字,你就给我等着。”
说着,他随意掰了两下手指骨,“嗑哒嗑哒”的声响就跟催命符似的在张沛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张沛活了三十来年,第一回这么恐惧一个人。
他跟警察打过的交道不少,然而能带给他这种无与伦比的压迫力的,只有江阳。
“老李……就是李忠新,非要跟我抢一条流水线,我当然不能怂!我组里那么多老老小小的都要吃饭的,抢了我的活儿,咱们丢了工作他赔钱吗?”
张沛深吸口气,瑟瑟发抖的说道:“老李这个人见了我那次不是点头哈腰的,我是没料到他为了一条生产线这么拼。”
“干架是我俩都同意的,化工厂嘛,都是大老爷们在。有什么事抉择不了,一般都是掰手腕子。”
“谁赢了听谁的。要不然就是领导发话,我没意见。偶尔有大事,就打一架。所以咱们算是打习惯了的。”
“可是今天我过来一看,妈的老李那狗东西,居然让手底下的人带了家伙!我这暴脾气能忍?我立马也让手底下的小弟找了些铲子、电锯、棍子之类的充场面。”
说起这些,张沛的脑袋垂的更低,整个都恨不得钻进地里,不让江阳看见。
光是头顶若有若无的视线,就足够他害怕的不敢抬头。
“呵,你倒是很会挑家伙,每一个都能杀人。”
江阳冷笑。
余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字,记录下张沛的口供。
“这不是形势所迫嘛,何况我就想给老李一个下马威唬唬他,没想真见血。”
张沛哆哆嗦嗦的说。
“是吗?”江阳哼笑,反问:“警察到时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玩过家家,一地的血,三分之二的人受伤,六个重伤。”
“这、这不是控制不住嘛。”
张沛害怕的声音发抖。
“我也是被老李气昏头了,才下的重手……”
“那他求饶的时候,你怎么不停手?”
江阳不听他废话,步步紧逼。
“真动手了哪儿还顾的上这啊那的,恨不得一铲子把他脑袋都叉下来。”
张沛无法说谎,坦白道:“我就一个想法,只要老李死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谁让他非要跟我争流水线的,活该!老板一开始定的人选就是我,他自己横插一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