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平想了想，嗯了一声：“他们家孩子多，工作都不好找。前两天社区还去动员阎解放去农村插队。阎老抠见你女婿顶替了黄师傅的位置，正好有个临时工的空缺，所以......”

“想把孩子安排进来？”曹主任摸着下巴沉吟，“他家的大儿子结婚好几年了吧？”嗯，主任你的关注点......好像有点偏离核心了。“应该是吧！”孙建平抓了抓脑袋，含糊应答。

“建平，叔的记忆没错，你明年初八就要结婚了。对了，王科长刚才说，今年江西那边的菜籽油便宜，他已经联系好了，需要咱们派人去接货。你辛苦一趟，跑腿接货......”

“没问题！”令曹主任意外的是，孙建平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还有，榨油剩下的豆饼也不要浪费，全带回来分给乡下的合作社。新年过后春天就来了，那时有了这批豆饼，鸡蛋产量会有很大提升。凡事都要早做准备，不然到春天鸡蛋收不上，又要手忙脚乱了......”

孙建平微微一笑，当初春天的谎言如今成真，就像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这真是因果报应，不过曹主任的提议倒是很长远，到时候可以照做一批，送给母亲，多卖鸡蛋补贴家用，倒也有趣。

"亲爱的，原打算这周去看你，但突然接到命令要我去赣省出差，来回估计得二十天左右。等我回来会给你带好东西……孙建平在信中写道，随后将信投入邮箱，望着手中的火车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登上了列车。

他的目的地是赣省的德安县金湖乡，即后来闻名遐迩的共青城。火车摇摇晃晃南行，两天后抵达洪都，再换乘汽车前往德安。一路上的颠簸让孙建平感觉双脚都在颤抖，到达德安后，他先找了招待所休息了一整天。

第二天，他坐上客车，朝着金湖乡进发。金湖乡曾是一片沼泽，但在无数青年人的豪情与辛勤劳动下，如今已开发出大片肥沃的土地。尽管北方早已银装素裹，这里依然生机勃勃。

孙建平贪婪地欣赏着南方的美景，踏着泥泞的农机路，一步步走向金湖乡。途中，当他看到广袤的稻田，忽然记起大领导被下放到的农场应该就在附近。待处理完事务，他决定一定要去探望，并带上些食物。

常言道，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难，多结交长辈对未来总是有益的。

到了金湖乡，通过联系当地人张炳春，核实证件后，张炳春引领他来到一座大仓库，打开门，里面整齐排列的是刚榨好的优质菜籽油！"这里有两万升菜籽油，还有四万斤豆饼剩下，费用方面已由上面安排妥当，你只需去德安找运输公司把货物运到火车站就行！"

"好的，辛苦你了！"孙建平回到德安，这时他的系统空间里已多了那一万升菜籽油。无奈之前储备的粮食占用空间太多，尽管系统空间扩展了一次，但仍装不下如此大量的菜籽油。这些粮食留着舍不得丢，扔掉又似乎没什么太大用处，他一个人又能吃多少呢？于是他拦住一位提着葱的大婶问道："请问，三五八农场怎么走？"

大婶用浓厚的赣省方言回答，孙建平听不懂，只好再次尝试用普通话询问，却引来大婶的一顿抱怨："哎呀，小伙子，我说的不是普通话吗？"

最终，大婶只能在地上画了一个“地图”，孙建平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弄明白：沿着这条路直走，看到那个牌子就左转，就是农场了！他差点一头撞到墙上，这趟寻找真是不容易！

农场规模庞大，条件远不如近处的金湖乡。正值午餐时分，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搪瓷大碗，里面装的只是清汤寡水的蔬菜汤，偶尔会有几颗虾皮和鸡蛋花点缀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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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大领导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握着窝头，一手端着搪瓷碗，正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品尝热汤。他的眼镜腿早已损坏，用医用胶布勉强固定，整个人瘦削不少，身上的旧汗衫布满补丁，背后还磨出了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洞。双臂晒得黝黑，肌肉线条分明，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繁重的农事劳作。

"大领导……"孙建平跪在他面前，鼻子微酸，轻声唤道。

大领导抬头，愣住了。“建平？”他辨认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眼前之人是他在京城的老友，连忙放下碗，一把抓着孙建平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颤抖：“建平，孙建平！真是你小子！”

"没错，是我！"孙建平拭去泪水，“我出差路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您。”

大领导的妻子，那位负责分发食物的女士，也跑过来，扶着孙建平的胳膊仔细辨认，同样泪流满面。“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相见！”她抽泣道。

这对老夫妇哭了一阵，才拿出手帕擦眼泪，“让你见笑了，这么久没回家，一时情绪激动……你现在过得怎样？和那边的姑娘相处如何？”

"挺好的，我们打算明年初八结婚。"孙建平拉住大领导的手，感慨万分。上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位权高位重、意气风发的领导者，谁能料到短短几个月，他就成了农场里的插秧工人。

"这里管理不严格吧？"孙建平注意到几个穿绿衣的人来回走动，像是监督者，大领导微微一笑：“放心吧，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细，不会为难我们。”

"这样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