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后。
庭院里。
玲儿姑娘虚弱地裹着件大袄站着。
县尉坐在石凳上,喝着管事奉上的香茶,默默等待。
待到府里丫鬟仆人护卫,乃至与如意商会同在一甲的几户人家全部到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县尉才幽幽道:“株连之罪,就不用我说了,若有任何包庇,与凶手同罪。”
众人骇地忙说不敢不敢。
县尉冷笑一声,看定玲儿,呵道:“大胆婢女!”
玲儿吓得双腿一软,就直接跪了下来。
县尉俯瞰着她,冷冷道:“昨晚,你在何处?”
玲儿道:“我在屋里,我一直在屋里,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石护卫长要我给他租房的,他是护卫长,我只是婢女,我也不能拒绝他...”
另一边,管事也看到了租赁文书,此时道:“你租屋子的时候,大小姐还没离去吧?你为何不告知大小姐?”
玲儿哭着道:“石护卫长让我保密,他是护卫长,我只是婢女,我哪里敢拒绝他?”
管事道:“那你就欺瞒小姐?”
玲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县尉眯眼听着,忽道:“你昨晚,真的在屋里?”
说完,他又环视左右,道:“她...昨晚真在屋里?”
保甲株连,是很严酷的责罚。
众人哪里敢隐瞒,一个个彼此询问,回忆起来。
然而,昨日乃是雨天,天黑难辨,再加风声,有谁会注意行走在外面的人?
管事忽地点了两人道:“昨晚是你二人值守,玲儿可曾外出?”
那两名护卫中一人急道:“没有,绝对没有。”
还有一人补充道:“我兄弟守在大门,玲儿绝对没有从大门走。”
管事想了想,道:“官爷,我商会墙高,玲儿是翻不过去的。但我们这府里还有个隐蔽狗洞,狗洞却也可以外出。只可惜狗洞周边偏僻,无人居住,若是从那边走,就谁也不知了。”
县尉冷冷道:“狗洞旁可有铺石砖?”
管事摇头,道:“未有。”
县尉道:“昨日大雨,土壤泥泞,若是有人从狗洞走,定不可能不留脚印吧?管事,你带我两个兄弟去看看。”
说罢,他一挥手,喊了两名衙役。
衙役出列,随着管事一同往远而去。
原地,玲儿四肢发软,面如死灰,脑中嗡嗡作响,仿是沙漠里垂死的旅人,菜市口负枷的罪人,心中惶恐,忐忑难言,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时间好似过的极慢,又仿是飞快...
不一会儿,衙役就返回了,恭敬汇报道:“大人,没有脚印。”
玲儿:??????
县尉问:“可有被处理的痕迹?”
那衙役道:“应是没有的,狗洞挺深,想要在雨天里处理痕迹就只会留下更多痕迹。”
县尉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玲儿起身,之后又询问了些问题,便匆匆离去。
左邻右舍也纷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