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全场噤若寒蝉,那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恍如一尊冷漠无情的冰刀,悬挂在众人头顶,令人难以喘息,难以言语。
很快,那正想着偷奸耍滑、名叫程三的护院被赵华带走了。
而安晨鱼,宋成,率先走入安放棺椁的灵堂,之后,原本安家的那些长辈才敢跟着踏入。
如意商会发家是先辈的事,这之初,众人是勤勤恳恳,踏实肯干。
但富至安晨鱼这边,已是五代,腐朽早生,贪图享乐,目光短浅,从上到下的这些所谓长辈中有不少只想着窝里斗、分好处,却毫不想安家发展。
说不好听点,他们觉得那是安家家主该考虑的事,他们只想搞钱,搞到更多家族产业,其他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至于整個安家倾塌,那塌就塌吧,反正安家塌了他没塌,他带着钱跑路,照样能过的安稳舒服。
对此,安晨鱼知道的清清楚楚。
但是,还不够...
...
...
待到发丧的流程走完,选址藏地的事儿落实,另一边那程三也全部交待了。
这程三乃是安家三叔安凯的心腹。
而安家三叔也够稳的,在得知老太爷身死后,屁大的悲伤都没有,立刻就想到安晨鱼要回来夺权。
他一方面安排了家族之人和他站到一起,然后从“长辈”的角度施压;另一方面,又怕不够保险,藏了个底牌。
这底牌就是:万一他没抢得过安晨鱼,那就让程三跑去山河武馆,让山河武馆来帮他撑腰,至于代价则是整个安家都投靠山河武馆,今后每年上贡大量钱财。
契机,则是安家三叔之前认得一个山河武馆的弟子,这是刚好能搭上点关系了。
安家三叔想的挺好:如果安家不是我的,那再多钱也和我没关系,若是实在不行,把安家送给山河武馆,好歹也能给我争口气。
安晨鱼听了这汇报,只觉对下限的认知被刷新了。
这不就是卖家和吃里扒外么?她以为石毅是独一份儿的,没想到还有家中的三叔等在这里。
大小姐气得娇躯发抖。
当晚,她出示证据,执行家法,打断了安凯两条腿丢祠堂反省,而待回屋,她则躺在宋成怀里,一个劲地发泄着胸中的苦闷。
她那冰山,只在此时融化。
似冬去春来,春水潺潺。
直到一切去尽,才安静又紧密地萦绞着少年强壮的身子。
空气的黑暗里,有着低促的深深呼气吐气。
而再坚强,再有魄力和野心的女子,也终究希望身侧能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安姐,舒服了吗?”黑暗里,少年问。
安大小姐引吭叹息,又喘息,然后才道:“舒服了。”
问罢,又道:“小宋,你呢?”
“我也是。”少年回了句。
安大小姐如是见到契约双方都明确表示了满意,这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