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李元居然是血刀老祖后,熊哥心底的邪火直接被引爆了。
是宝物,一定是宝物!李元根本不是什么老怪物,他身上肯定有宝物!至于是什么宝物,他不知道,但肯定是宝物!
熊哥胡乱想着,然后又捏紧拳头,满是邪火地撂了句:“这世道,谁都得死,看你怎么死!”
而此时,他头顶突兀地传来一声嘶哑的怪叫。
“嘎~~~”
“嘎嘎~~~”
这似笑非笑的怪叫,让他吓了一跳。
熊哥急忙跳开,然后仰头寻了寻,目光落定,却见刺目阳光的屋檐上站着一只乌鸦。
“晦气!”
熊哥看清后,低头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往乌鸦砸去。
乌鸦一闪,扑着翅膀飞走了。
“嘎嘎”的怪叫,充斥着不详的意味,棚区过道的风都忽然变得阴冷了起来,那风穿过孔隙,传动门缝,穿过窗户,尖锐的好像是女人掩面在哭在笑在哭着笑.
熊哥忙碌了一天,又买了些水酒,喝了个痛快,这才躺在商队在野外搭建的小帐篷里,侧身睡下。
睡了会儿,他的梦渐渐深沉。
忽地,他的身子颤抖起来,呼吸急促起来,胸腔一起一伏好像屏着呼吸狂跑了数千米似的。
梦里,他突然地出现在了一个屋子里。
屋子阴森,死寂。
窗口有的光,刺目无比。
窗前有一道白影。
熊哥想动,却动不了。
想说话,也说不了。
忽地,他背后传来奶声奶气的嘻嘻笑声。
熊哥骇的心底一抽,想转头,却转不了。
他忽地莫名地有了种感觉:这是梦!
既然是梦,那就赶紧醒来!
他拼命地挣脱着,又试着咬舌头,可却无法动哪怕一个动作,就连他的眼珠子都转不了。
屋里的一切都如静止着,透着令人鸡皮疙瘩直冒的诡异,除了那女孩的笑声,就再无其他动静了。
不一会儿,熊哥放弃了挣扎,既然是梦,那就会醒来,他何必挣扎?
过了不知多久,屋子的侧边,亦即是门处传来诡异的“咚咚”声。
有什么东西在敲门!
可这敲击声,就好像是抬手敲着铁笼子栏杆的声音,而不像木头声。
哒哒哒.
一道小小的身影跑过去,踮脚,抬手,想开门,却又缩了缩,喊道:“哇哇哇?”
没人回答。
“爹爹?”
依然没人回答。
而就在这时门自己开了,那斑驳的阴影里的门往里推开。
小小的身影往后退了两步,再看,却见门外一片漆黑。
不详,冰冷,没有半点光,不知门外是悬崖,还是虚无,又或者是某条道路?
而就在这时,窗口前那白衣身影骤然间转过了身,漆黑的长发遮在面前,这身影“咯咯”地走着路,每一步好像都有许多骨头在粉碎。
这身影很快走到了熊哥身边,拉起了熊哥的手。
熊哥只觉在触摸着死人尸体,寒气直冲头皮,但他无法左右身体甚至是眼珠,只能被带着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他几乎吓瘫了,身子都软了,心底恐惧地大喊着尖叫着,可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然后,熊哥就被那白影牵着,带到了门前。
黑暗的门后,骤然伸出一只腐烂的、烧焦的手,那只手上抓着一张三角形状的“白纸”,“白纸”上写着“一钱”。
好似是做着阴间的买卖般,白衣身影接过了这“一钱”,而那只腐烂的烧焦的手则接过了熊哥的手,将他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拽出了屋子,拽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吱嘎~
门扉再度关闭。
白衣身影把钱放在了桌上,继而又站到了窗前,一动不动。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福临商会的小帐篷区域就忙活了起来。
这些杂役,都需要提早起来干活儿。
这些活儿大多是装卸类活计,若是夏天还得连夜做,这也是看在冬天的份儿上,才把夜班省了。
荒地上冒起了热气,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着热汤热水的早饭。
天色渐明,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忽地一边有人道:“小陆子还没来。”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道:“娘的,肯定没起来,我去叫他。”
说罢,这领头儿骂骂咧咧往远处走去,来到熊哥的帐篷前,冷笑一声,边吼“睡什么睡”,边直接扯开帐篷帘子,结果往里一看。
这领头儿的面色苍白,然后忽觉腹腔翻涌,然后转身撒腿就跑,可这腿一软,不但没跑成,反倒是往后摔了个大跟头,侧边膀子砸在坚硬黄泥土上,却连疼都顾不得喊。
“死了.”
“死了!!!”
这领头儿地恐惧地大喊着。
顿时间,不少人闻声过来。
还有人道:“怕什么?怕是本身就有点病吧?这年头,死个人不正常?”
说着,就重新掀开了帘子。
帘子后,是一具.难以想象的尸体,阵阵肉香正从帐篷里传来,那是一个被整个儿煮熟了、但却维持着睡姿的男人。
男人完好无损,完全可以辨认出就是熊哥的模样,但他却被煮熟了。
可诡异的是,熊哥身上穿的衣裳完好无损。
甚至被子,枕头,帐篷也都完好无损,可他.偏偏被煮熟了。
这渗人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就那么愕然地站在原地。
一股股随风传来的肉香,终于提醒了他们这诡异的现实。
不少人趴在地上狂吐,还有人瑟缩地往后走,口中不知在喊着什么。
人.怎么会在睡梦里被煮熟?
为什么都被煮熟了,衣服,帐篷,被子,全都没事?
为什么?!
“我输了”
“我服气了.”
在山宝县北方的天南县,橙花门里,
一位精神矍铄,双目宛如少年的白发老者正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右手抓了根绿色长鞭,身侧躺了条双头蟒蛇。
那双头蟒蛇正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不必客气,只是切磋罢了。
你的妖兽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李元淡淡道了声。
他第一站是天南县的橙花门,结果来了门中,因为看起来太过年轻,而这橙花门便想试探一番。
若是寻常试探,橙花门肯定不敢,可他们门中也有一位老祖般的人物。
这老祖乃是橙花门上任掌教,卸任后便通过记忆和“有形无魂的生命图录”苦苦钻研,意图更进一步,可却失败。
即便失败,这位橙花老祖实力却也非同小可。
首先,在李元眼里,这是一位综合实力达到“220~255”的强者,不出意外,他属于那种隐藏的三县第一强者。
其次,他擅长毒功,只可惜这些毒素对李元用出不大。
生命本质的改变,让六品之下的毒素也失去了效果。
再次,他居然还养了一头七品双头妖蟒,这不是驯兽,而是和这妖蟒相处久了,心意相通。
可这些力量叠加起来,却依然是败给了李元。
“这是一场很尽兴的较量。”
李元看着跪倒在地的橙花老祖,抱了抱拳。
那老祖苦笑道:“尽兴么?血刀老祖,您就别给老夫留面子了。您是和我打了几十回合,可我心里不知道么?您那是”
李元见他还要再说,便打断了他的话,笑道:“可没你说的这么玄乎,好几次我都差点着了道。”
老祖支着身子,慢慢站起,深深看了李元一眼,然后行礼道:“我叫柳长崇,是橙花门的太上掌教。我对武学和毒素都很痴迷,老祖您应该长我些岁数,如若不弃,长崇想称您一声李兄。”
李元:.
“不必客气。”
柳长崇摆摆手,然后对周边的众人扬声道:“比试,你们都看到了。
但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是李兄让我的。
李兄真要出手,一刀就能秒了我,这是给我面子,给我橙花门面子。
还不快去把李兄要的东西拿过来!”
此时,两人正在橙花门大堂,周围围观的皆是橙花门内门弟子,长老,以及门主。
听到柳长崇这般的话,众人皆是一片哗然,本来看自家老祖和这血刀老祖有来有往地打了许久,还暗暗高兴,此时却都惊愕当场。
但自家老祖的性格他们都知道,老祖是不会说谎的。
旋即,橙花堂门主匆忙取出了一个存放生命图录的匣子,然后亲自上前,面色恭敬,双手递呈给了李元,道了声:“李前辈,我橙花门一共有两份残缺的生命图录,请您过目。”
李元接过。
柳长崇小心地打量着李元,却竟是从李元身上看不到半点老态,他又瞅了瞅人群,忽地招手道了声:“小玉,过来。”
顿时间,一个窈窕的紫衣少女跑了过来,抬眼看了看李元,又急忙低下了头。
远看还没什么,近处一看,这少女竟觉得这位血刀老祖年龄和她差不多。
强大,年轻,神秘,总会撩动那些“不信爱情”的少女的冲动。
柳长崇道:“叫爷爷。”
李元也是没想到自己自曝了血刀老祖身份后,会引来这许多意想不到的事
紫衣少女盈盈行礼,娇声道:“李爷爷。”
李元心底尴尬,想了想,道:“还是叫叔吧。”
说着,他也招了招手,人群里,唐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