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半刻钟后,梦境会自动破碎,而且似乎他也真的无法威胁到自己。
捕捉到了这两点信息。
索性,宋柴薪直接沉默不语,等着自主退出。
直觉告诉他,和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是一尊‘大神通者’的人物,扯上干系,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生死’之事,或许你们看的很重,但对于我来讲.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你在不久之后的未来,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并且这一处‘黑山天渊,青铜古殿’,就是为你准备好的坟冢与葬地。”
“我只是投影在此,并非是我本尊在此。”
“这是为你选好的埋骨地,你注定少而夭折,葬于此地,这是你的命。”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青年的发丝顺滑,直至脚踝,眼神古老且深邃,看起来异常强横,但又莫名的,像是一尊被囚禁在此的囚徒。
他隔着一座古殿,一道天渊,仿佛看到了那穹顶之上的少年,未来的命数。
“作为我的眷属,只要是在这一道天渊附近,你只需要唤我真名,我便能为你做到一件事。”
“别着急拒绝。”
似乎看出了宋柴薪的不耐与怒气,古殿主人眼神里波澜不惊:
“你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咔嚓,咔嚓。
在他这一句话落下的同时,
这片由他意志勾连宋柴薪梦境的奇特区域如同镜子破碎般,开始开裂。
同时,一切愈发模糊。
“记住,”
“到了命定之时,你只需呼我名来,契约便算成立。”
“放心,有些时候,死亡并非终结,或许是另一段‘生命’的崭新开始。”
“本座尊讳.”
“名曰:‘不死涅槃真君’!”
看着越发远去,越发模糊的宋柴薪。
名为‘不死涅槃真君’的古殿主人,微言轻语,却又好似重若千钧般,一字一句,深深的烙印在了那离去少年的脑海。
随后,直至他消失不见。
凝望着宋柴薪离去的方向。
感受着这一片千疮百孔的‘法界’就将彻底崩塌。
不死涅槃真君轻声呢喃,仿佛是说给别人,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你说,怎样才能算是活着?”
“记忆在,肉身在,除却灵魂不同,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载体,这样”
“是不是也算另类的存在着?”
“生死啊呵。”
黑山城,镇守府!
‘呼’的一声,宋柴薪披着单衣,猛地挺起脊梁,额头不知何时,竟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他深深的望向了那城外黑山,以及那道毗邻西北荒原的‘无垠天渊’处,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不死.涅槃真君?”
这名讳听着,并不似武夫,而更像是古史之中,被抹去的求法者,甚至仙神尊讳!
别看第四步的武夫,走到了尽头的人物,都被人称为真人,意为踏上了求仙寻道之途的求法者。
但要真和记载中,那些三山五岳‘洞天’显踪时,所出世的那些求法者比
真人,还是太过相形见绌了些!
洞天?
难不成.
那无垠天渊里再往前推个几百年,也曾有‘洞天遗址’不成?
这样想着,宋柴薪忽然扯过了外衣披上,而后推开房门,发丝飞扬,哪怕寒夜冷风入颈,依旧步履如飞,骑乘一匹骏马,便往外城飞奔。
一时间,动静闹腾的镇守府的官吏、侍女大惊不已:
“镇守大人,夜色已深,将要何去?”
可宋柴薪并未回应,只是紧锁眉头,不言不语,前行离去。
待到他前脚走出镇守府,
西侧厢房便有佩剑的女子走出:
“宋柴薪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了?”
阮秀秀对着一个一头雾水的仆人发问。
“阮姑娘,我也不晓得,不过看镇守大人的方向.是往黑山去的?”
“莫非是,妖魔未曾清扫干净不成?”
一身青衣的值夜小吏,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话才刚落。
阮秀秀便秀眉蹙紧,亦步亦趋,跟随而去。
沿着那一张‘黑山百脉图’行走,哪怕山中夜晚毒瘴遍地,有豺狼虎豹出没,可那也只是对普通武夫,有着影响。
对于大先天级数,气走周天自成循环,堪称凡间百毒不侵的宋柴薪而言,无异于是小儿科罢了。
于是,未过多久,天还未亮。
宋柴薪便翻越了黑山,走到了那一口天渊之前。
“嘎吱,嘎吱。”
脚下踩踏着干裂的土地,向着一片朦胧的天渊之中,望去了一眼。
宋柴薪本以为什么都看不见,方才的梦境,也只不过是累极之时的一场黄粱一梦罢了,但.
随着他此刻视线望去,
只见重重雾霭遮掩里,
赫然,有一方虚幻的殿宇凭空虚浮!
可等到宋柴薪仔细去瞅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想起那位‘不死涅槃真君’的话,宋柴薪有些沉默,继而眼皮跳动。
直觉告诉他,
如果他此刻唤出那六个字。
那么,就能在这千里天渊前,做到一件事。
整个大昭
都将无人能够拦得住他。
但代价就是,他会死,然后成为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