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云鸾剑主。
看着满目疮痍。
宋渊眼里流露出了一缕歉意:“今日之祸,是我疏漏而至。”
他的表情沉痛。
但落在了观剑长老眼里,却只觉可笑,于是剧烈得咳了咳,露出了惨笑:
“宋渊啊宋渊,我以前只觉得你向道之心坚定,有宏图大志,乃是好事,但现在看来.”
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宋渊的鞋尖上。
宋渊一动未动。
观剑长老气极,将剑插入土壤,席地而坐,怒发冲冠直望眼前‘道貌岸然’之剑主,宽掌握紧剑柄,当场坐化。
而宋渊身后。
安排了玄兵洞秦守拙、顾家顾桑前去治伤、休息的阮秀秀、崔蝉,半晌过后,带着众弟子姗姗来迟。
当看到了镇守锁妖林的‘执法长老’,力竭杀妖的尸首后。
崔蝉心脏抽搐,突然浑身抖了下,眼前一黑,想起了之前白秋意的种种‘鬼话’,后悔不迭,‘哇’的一声就吐了口血。
而阮秀秀更是脸色惨白,搀扶着才刚坐化,怒目圆瞪,似乎是看着宋渊的观剑长老,心中抽痛着:
“剑主大人.”
“三大法脉的长老厮杀到死,可为何修为最高的你,却姗姗来迟?!”
女子语气凛冽沉痛,刀刀刺心,叫众弟子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宋渊。
尤其是崔蝉,本来抓着头发跪在地上的他,听到这里,突然眼泛狰狞,红红的看向宋渊,将对于自己的‘恨’,转化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
对。
白秋意说,若是云鸾山的剑主,长老齐至,就算锁妖林妖魔齐出,又能如何?
可修为最高的云鸾剑主呢?
为何独独你不在!
而是目视自家‘正宗’传承,元气大伤?
“这”
宋渊拧眉。
若是平时,底下弟子如此放肆,他大可以开口呵斥。
但是独独今日,唯独今天。
看着义愤填膺,想到这里群情激愤的弟子们.
哪怕是宋渊,也只觉得颇为棘手。
这是本门最后的精锐,他但凡说一句重话,或是狠一点,从此以后,云鸾山就名存实亡了。
那时候,他一个人,到哪里得到一方‘正宗’门派,举宗供奉于他?
有些难做的云鸾剑主大人,还未开口。
砰!
突然间,
原本插入穹霄的巨峰,断裂一截。
随即,大雪山主的冷冽之语,响彻回荡在了整座云鸾山之上。
“云鸾山主,你骗我大雪山圣女,不仅骗她感情,还亲手弑妻,将其抽筋淬骨,取了一身精血,镇于地宫,供你一人修行.”
“今日,你定难逃一死!”
一道六尾法相横空,叫整座云鸾山飞雪连天,陡降严寒的女子一步一踏,便往宋渊杀来!
叫宋渊一惊回身。
当即便看到了原本的‘云顶天池’,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底下曾被他埋葬‘有苏雪’六尾玄狐的尸首
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杀妻,取血,为求修行?”
一众云鸾山弟子惊悚,正在回味这惊天变动。
可还未曾反应过来
便见到夜空下,一道擎天大手,化作冰雪掌印,猛地拍来,矛头直指宋渊!
叫他不得已下,只能提剑怒喝,一剑开了‘武道天相’,使得剑气肆虐凝作真形,化作银川瀑布,与其相抗!
然而,却在一个瞬间,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被这大雪山主摧枯拉朽,好似打狗一样,直接碾压!
砰!
宋渊手中之剑,碎裂散落成了几截破铜烂铁,他整个人的身躯,都被打成了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了十数丈!
“.”捂着胸口,艰难站起,发冠散落的宋渊,眼角抽动着,一跳一跳,看着那女子冷冷走来,身子颤抖,隐隐知晓了对方的来历。
“妖魔,这里可是宝瓶州!”
他吐出一口血沫,声嘶力竭的喊着,想要说些什么,好叫对方投鼠忌器。
可话才落下,便被大雪山主毫不留情,一巴掌扇得牙齿混杂血液,四溅纷飞!
“果真是吸了我族圣女,才有了这份修为,竟连本主‘真人’一掌,都按不死你.”
“不过,正好。”
“今日,便叫你受受这‘千刀万剐’的滋味!”
“但在那之前”
大雪山主转身,清冷的狐狸瞳孔里,流转出了以阮秀秀、崔蝉为首的诸多云鸾弟子、门徒,而后轻轻抬手:
“本主,便先覆了你满门,再算你我之账,也不算迟!”
话音落下,气走浑身,隐成天象,霎时间冰雪肆虐,就算是阮秀秀这等大先天修持,一刹那也是睫毛结霜,牙齿颤颤,心中一片绝望。
就在她以为,
自己就要这么交代了的时候.
“且慢!”
一声嘹亮的嗓音,从环山栈道通往‘云鸾院’的方向,匆匆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阮秀秀猛地睁眼!
便看到了那位年轻的.黑山镇守!
宋柴薪?
他没死!
一刹那,本来宗门大劫,师傅死去,已经心如死灰的阮秀秀,顿时振奋了几分,不过紧随其后,便是焦急不已:
“这个傻子.”
“他来干什么?”
“那可是‘第四步’啊!”
“他来了,和多添一具枯骨.有什么区别?!”
然而,
叫阮秀秀,或者说所有的云鸾门徒、弟子,包括被打得爬不起来的宋渊
都没预料到的是!
大雪山主衣裙纷飞,听到有人插嘴,竟没有一指头将其碾死,而是眉头舒展,转过头,声音放缓了几分:
“小子。”
“本主未曾杀你,是觉得你是可造之才,未来能做我脉之婿,入赘大雪山。”
“但”
“你还没到可以指挥本主的程度。”
“懂么?”
做婿?入赘?
阮秀秀小脸呆滞。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但大步踏来的宋柴薪,却毫无在乎,只是对她眨了眨眼,而后仰头长声一笑,道:
“我的意见前辈不在意,不重要。”
“那么.”
“宋梵镜的呢?”
说罢,他的背后,露出了衣裙染血,发丝雪白的宋梵镜。
“大雪山主,还请停手。”
“若要报仇,只诛首恶,与满山无辜弟子何辜?”她的语气沉稳平静,哪怕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宋梵镜依旧没有在意。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