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当年那宋柴薪,是怎么拥有此等手段的。”
“本座当年慢了一拍,没帮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位真人,被困其中,唉.”
“说起此事,我亦有愧,他们如今竟能走出来,也算弥补了我一桩心事。”
“不过.”
捏着信角,宝瓶州主蓝景仪的目光,却是严肃了下来:
“这宋梵镜,还真是无法无天!”
“真要说起来,当年是否诬陷了‘宋柴薪’,此子是否与神血教‘玄龙白氏’一脉有所瓜葛,此事还尚有商榷。”
“但此女竟投靠了西北荒原,背弃‘云鸾山’,哪怕她入宝瓶州,没有杀一個人,但她的行径、立场,无一不是与我大昭为敌。”
“若不是她重创了拦她去往云鸾的三大真人,你我二人,也不至于势单力薄,独抗妖魔联军,不得已,只能借助州府气运,将偌大一州暂时割据,与之对峙求全。”
“可以说”
“她一人之力,便改变了整个宝瓶州的战局。”
“而且此番,又在梧桐府犯下滔天大案,纵容玄清妖脉的妖魔作乱,杀得梧桐府民伏尸遍地!”
“若不是有三位真人自天渊出世,率诸元丹与之博弈,恐怕还会更糟。”
“然而,就算他们能撮合‘联军’,杀入梧桐府,将那玄清妖君驱赶驱逐,叫满城妖魔血债血偿。”
“可修为未复之下,哪里是正值巅峰的宋梵镜对手?”
“以至于三人联手,大战作罢,斩龙侯喋血梧桐府,尸骨无存,玄兵洞主秦无败与顾家老祖,拼上了浑身手段,也只保全了性命,匆匆逃回宗派、族中。”
“她终究还是露出了獠牙。”
蓝景仪脸上的喜色淡了下去,变得沉重无比:
“等到大昭援军一至,击退妖魔,一定要将这‘宋梵镜’留下,若不然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此次援军里的陆星霜,乃是‘陆国公’的嫡女,真人境修为,曾为斩龙侯姜骁的妻子,为他诞了下子嗣姜羡。”
“听说,当年若不是姜骁风流成性,两人也不会分道扬镳。”
“六十年前,‘斩龙世子’姜羡死在了梧桐府的妖血之乱里,三个月后,远在神京的陆星霜,直接发了飙,从神京千里迢迢的赶来,那个时候,她才元丹境巅峰。”
“自为自己的子嗣收尸,亲眼见到曾经的夫君失踪后,此女一夜白头,回去不久,便叩开天门,听闻修成了‘绝情道’,仅次于当年传闻里的‘八术’之下,战力超群。”
“要是叫她知晓,失踪的丈夫重新归来,但却惨死在了宋梵镜手里,她岂能善罢甘休?”
听着州主的话。
叶淮皱眉不语。
他本能觉得宋梵镜不是这样的人。
就像是当年的宋柴薪。
说他勾结神血教,可做到了梧桐府尊的位子,位高权重,未来前途无量,他犯得着杀‘斩龙世子’,弄得几乎举世皆敌么?
还不是当年你们四个去黑山的第四步,想要拿了他身上的‘缉魔道气’。
要不是宋柴薪,宋梵镜能被逼得走投无路,为了报仇,一门心思加入妖魔祖庭,在数十年后的今天,重新杀回来?
一笔糊涂账!
谁对?谁错?
根本难以理顺理清。
而就在一夜过后。
有妖魔再起攻伐,一身疲惫的叶淮,匆匆领兵斗法,摆阵厮杀,但还没等他见到,从‘镇妖府’率军杀来的妖君真人
远方便有一支炽焰滚滚,人数极少的悍勇骑兵,扬旗杀来!
骑的是以精怪灵兽,配种调来的‘炽焰龙驹’,举得是飘荡着‘蓝’字的丈余骑枪。
不过一百人不到。
却杀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魄!
相传,
凉国公‘蓝景玉’麾下,有培育一种名为‘炽焰龙驹’的手段,能够脚踏火焰,日行一州,比之元丹脚程,都要更加离谱!
见此,叶淮眼眸瞪大,已经知晓这一支强军悍骑的来历了。
只是没有料到
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而就在军中,
一发丝如雪,以拂尘作剑,作道姑打扮的冷漠女子,便与此番来自万妖盟的一位妖君,展开了厮杀,少顷之后,随着血撒长空.
一尊妖君血落,当即陨命!
见此,叶淮瞳孔一缩,只觉得同是四步,亦有差距,最起码第一关的自己,与这位同是第一关的女子,就差距颇大。
这时候,
“是兄长,是我兄长‘凉国公’蓝景玉的部众!”
“哈哈哈!这下看那些妖魔还敢猖獗不成?再敢放肆,便叫他们看看何谓‘骄横强军’,拿他们的妖魔头来,筑京观!”
州主蓝景仪提剑上了城墙,一时眉飞色舞,颇为畅快。
一侧的叶淮指着那女子问道:
“那是.”
蓝景仪看向那一身黄袍道衣,捧着拂尘作剑,面色寡淡但却清冷艳丽的女子,随后答道:
“哦?”
“她便是斩龙侯几十年前就‘和离’的妻子,如今神京‘陆国公府’,号称‘陆氏双骄’之一的陆星霜。”
“说起来,这陆家也是有意思,百年前生了个陆星霜,六十年前诞了个陆淼淼,如今都成了第四步,而且都是女子,还都曾叫赘婿入门,真可谓是阴盛阳衰。”
“更离谱的是,这入赘的赘婿,还都前途不差。”
“前有那斩龙侯姜骁,现如今又出了个江奕。”
“陆老国公当年号称‘一生无暇’,对大缉魔主最是忠心耿耿,如今后辈积德,算是整个神京根基最稳的‘巨阀家族’了,也是晚年享福嗬!”
见到局势大好,宝瓶州‘驱逐妖魔,恢复全州’在即,蓝景仪也是如数家珍,将叶淮的话,全数都回复了一遍。
叫叶淮心头一凛:
“原来,她便是‘陆星霜’么。”
随着‘斩将夺旗’,将那妖魔妖君镇杀,剩下局势,已然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