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李玄宗面色绷紧,不敢松懈分毫。
“这么多的高人,都被山河仙人的变故,给吸引过来了”
他在心头暗语着。
这时候。
一侧,野茅山那位端坐闭眸,瞎了一只眼的瘦小道人,便是整合了山内九流传承,兼容包并的一代龙头,被各个流派尊称掌门。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着,来自野茅山内不同分支、流派的弟子,在着杵了三天。
看着那一副描摹着‘生死山河宗’诸弟子宛若仙人画像的画卷,眼神里流露出了不满:
“生死山河宗的法门,仙人毫不客气,就这么给了那无为门长,难道不知,法脉传承,乃是重中之重吗?”
“因为给了法,导致诸多弟子离散下山,前后因为被觊觎‘生死山河功’,遭遇了好几批追杀。”
“要不是有修法、参玄两位元丹高手多方护持,恐怕早就断绝传承了。”
“那可是从前的天下第一玄功,无为派能得,没道理其他人得不了,我野茅山术法合流,荤腥不忌,什么都修,这法怎么也不给我野茅山瞅瞅.”
堂内都是高手。
这弟子的嘀咕,旁人听了,竟也只是微微侧目,叫那野茅山的瞎眼龙头拧眉叱咄了一声,便没了后续。
看得李玄宗一时只觉得大厦将倾,如此悲凉,不由叹息一声,百感交集:
“百年传承,一朝沦丧至此,唉.”
父亲李神尧,到底还是对于生死山河宗的滤镜太重了,错将曾经山河仙人的强大,当成这个宗门的强横。
事实上,除却左山河将这门法,修行到了极致之外。
他广招四方,大开山门招收的门徒,却极少能有将此脉玄功,练到如他一般精深的。
百年来,也唯有三个人,有望如此。
可那三个门徒,却无一例外,皆是走火入魔,不是横死,就是无踪。
到头来,山河仙人一倒,剩下的弟子被觊觎之辈追杀的七七八八,眼看着,也是形不成什么助力了。
父亲当年只修了一、二重,没有得传重中之重,传闻能够通天的第三卷,一直抱憾终身,所以对这玄功,可谓心心念念。
按照父亲的话,将或许怀揣着山河仙人衣钵传承的庶弟带回,给自己家也传下一脉‘生死山河玄功’,总不是什么坏事。
李玄宗这样想着,耳边不咸不淡的训斥,传响在这堂内。
“你们二人,术法不精,也敢揣测‘山河仙人’的境界?”
“曾经横压了这片江湖一百年,他的年少、青年、开宗立派.在座的几个老家伙,都曾经见证过。”
“天行有常,风水流转,就算叫无为门长冯自在得势,那也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你们几个小年轻,还不够格。”
“等你们什么时候能配得上‘天骄第一、术门盟主’,再来评价,才算配。”
“还不退下。”
野茅山的龙头‘七煞道人’睁开了仅剩的一只眼,平静开口。
他的另一只眼闭合,似是被紧紧粘住一样,干涸凹陷,不知隐藏了什么事物,但辅一出声,便叫两个弟子,不敢多言。
只不过.
他们的开口,却叫一同到来,脾性焦躁的几个同辈,皆是嘟囔出声:
“确实,就算山河仙人是以往的‘术门盟主’,但他都解散宗门了。”
“而在座的各位,都是江湖宿老,玄门高人。”
“叫各位师长候这么久,就来了一个冷面白脸说了句话,便没有一个人露面,叫大家伙就这么杵着,这是天下第一玄门的待客之道?”
“听闻,东派法脉的罗天门长,已经抵达了‘半步真人’的程度,或许就将雷法通天,成为纯血人族,第一位真正第四步,在这个时候解散宗门,山河仙人不会是顾虑自己,晚节不保吧?”
飞咒宗,傀儡堂的几个弟子谈笑着。
叫剑仙观的一个抱着剑,两鬓下垂,身材修长高大的年轻人眉头微皱,反驳了下:
“山河仙人压塌了一个时代,他的术,曾压得你们宗内‘咒术’、‘傀儡’使尽,也破不开一星半点。”
“奇淫巧技,在人大道成真面前,不过虚妄,你们二人,也配得上评价?”
这话一出,那两名弟子登时怒了:
“孟轲,师长面前,你竟敢辱我等门第?”
两人一人掏出符箓,一人手臂泛着金属光泽,踏前一步,就欲动手,却被那叫做孟轲的青年眉头微挑,倏忽冷笑了下,抽出剑来:
“大可一试,看看我剑是否利否?”
一侧,
丹霞山的一个清秀小道士,看到场中剑拔弩张,几个师长们都是默不作声,沉息看着,急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
“诸位,诸位!”
“且听小道一言,各位都是西派法脉的高手,山河仙人是西派法脉一百年的活化石,活传奇,咱们应该对于前辈,保持最起码的礼敬才是。”
“在人家山门之前,怎可造次?”
他一身青袍,洗得发白,身姿瘦小,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笑笑:
“在下李澄真,丹霞山小药师,如若几位不嫌弃,就收下小道一份礼,别在师长面前,闹个笑话。”
说完,他小心翼翼掏出袋子拍了拍,几颗芳香四溢的先天宝丹,便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叫方才出声的几人,脚步一顿。
这时候,飞咒宗、傀儡堂的飞咒宗主、机术当家都睁开了眼,赞道:
“药师,你这个徒弟的丹道,不逊与伱,甚至青出于蓝啊。”
“或许.”
“要不了三年五载,天下就将又出一尊可炼‘法丹’,助元丹武夫服用的大丹师!”
“而且,他年纪尚小,说不定”
“未来能炼出叫人成就真人的天人道丹,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