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修行之时,需得全神贯注,若是修炼到了紧要关头忽地要吃喝拉撒,那多难受?
而一粒芝麻粒大小的肉丹,则可让你一日不食,且同样无需吃喝拉撒。
肉丹的主料便是妖魔血肉,一阶妖魔血肉做的便是一阶肉丹,如此类推。”
李玄点点头。
原来就是前世他看过的“辟谷丹”啊。
至于魏瑶,他也没有那么太担心了。
他在魏瑶身上“插了眼”。
这眼在灵一宗无效,可一旦到了青铜原,那就等于又开了。
届时,若是魏瑶遇到难以对付的妖魔,他也能焚香过去支援。
至于其余的,则在修行中遇到了再说吧。
想罢,李玄便诚声道了句谢。
无论风梦柔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她确是实打实地让李玄知道了不少事。哪怕即便没有风梦柔,也有很可能有其他人来教李玄,可终究这人最终定了是风梦柔,那么和他李玄有缘的就是风梦柔,而不是别人。
李玄取了功法,修炼起来。
一套《焚河拳》很快耍的霍霍生风,熟练无比。
他本是百家宗师功法皆圆满,于自身血肉掌控皆入分毫,便是再难的拳法,只要还在“锻体”的范畴,便是手到擒来。
风梦柔看的呆了。
她看着李玄“第一次不熟练,第二次在模仿,第三次却已有了几分模样,第四次则已如修炼数月,第五次则如浸淫已久”
修士,并不是武学妖孽,他们只是提前掌握了一些可怕的力量。
所以,在看到李玄这种“恐怖如斯”的修炼怪物后,风梦柔一时间都看的入了迷。
忽地,她心底生出几分希望:‘也许,这个男人真的能成功消化四魔形’
第一日熟练。
第二日,风梦柔取了百精丹和安神丹,李玄服下后,瞬间祭出四魔形开始修炼。
霍霍风声中,《焚河拳》的拳脚在牵引着那些黑烟。
黑烟本是外逸成魔形,此时又被拉着收敛往自身而来。
同时返回的,还有那杂乱的声音,那一段段匪夷所思的破碎记忆。
李玄一时间只觉自己是与朱凤厮杀的青龙;一时间垂首沉浸于某种悲壮的心情、好似天有十日、日皆冰阳;又一时那天女絮絮叨叨、你侬我侬的魅惑声音则在他耳边响起
每个人或许都曾有过恍惚。
忽地一段熟悉的场景,忽地沉浸入一种其实不属于自己的思绪。
那是一个打盹儿,从潜意识里泛起的、须臾即逝的梦。
当你猛地一醒,就会忍不住疑惑“刚刚我在想什么,刚刚我为什么会那么想”。
如今李玄便也开始轻微地生出这种感觉
当这种感觉足够多了,多到淹没掉他主人格的思索后,那么他的精神就会分裂,他就会辨不清真假。
不过,他远没到那一步。
280的精神可不是吃素的。
再说了,他还有四种精神类魔血。
一切都在他控制。
这一日,李玄摸了个底,大概明白了这功法的风险
第三日
李玄故意进步缓慢。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第十五日,李玄依然故意进步缓慢。
风梦柔给他丢了三瓶丹药,百粒装的肉丹,十粒装的百精丹,十粒装的安神丹,然后便说要暂时回一下宗门,反正飞光峰已经教了李玄功法,这边是跑不掉了。
李玄与师姐依依惜别,然后长舒一口气,心道‘总算把师姐给哄走了’。
他扭了扭脖子,寻了处山野僻静之地,缓缓扯去了紫冰铜衣。
嘭。
随着封印力量的衣裳落地,李玄周身散发出可怕的威压,就连空气都浮现出了几分扭曲之感,而周边老树上正在鸣叫的蝉忽地一只只安静了下来。
李玄狞然一笑。
啪啪啪啪啪啪
树蝉一个个摔落,同时摔落的还是一条本和树色相同的山蛇。
地里虫豸无声音,他所立处,但凡肆无忌惮地散发出精神,就好像制造出了一片“低精神存在的生命禁区”。
他闭目,摆出《焚河拳》的起手式。
同时招出五魔形。
顿时间黑烟滚滚,阴风呼啸。
李玄再往口中丢了丹药,开始心无旁念地专注挥拳。
血如大河,焚河锻体,便是这拳法的名意。
然而,李玄体内流淌的那哪里是河那是岩浆
云州,营地。
“神武王是四魔形?而且还与仙家交往甚切?这些消息都确定了么?”
大将军曲侍虎大马金刀地坐着,皱眉问着。
他派出去打脸的使者,却被狠狠打了脸,再狼狈地回来。
曲侍虎岂能甘心?
他一直觉得王霸先没了,王家又没了,之后风水轮流转,自是轮到他当一回家了。
至于那横空出世的什么神武王,他放在了心上,可却没有无法对付。
一个空有武名,而无武德,二十多岁的小子,有什么用?
可这一次,他却偏偏被那小子给打了脸。
在听到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去打听,如今探查者返回,道:“将军,确是如此据说,还有仙子在他王府住了许久。如今才刚刚离去。”
曲侍虎还未说话,帐下一将已冷哼道:“小白脸!”
曲侍虎眉头紧锁,旋即又招了供奉的秘武武者前来询问“四魔形这种事有没有可能”。
那秘武武者只是摇头。
再一了解,曲侍虎顿时明白“一魔形就已经能把人给折腾死了,四魔形怎么可能?”
然而,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
曲侍虎长叹一声,环顾帐下心腹众将,道:“我等怕是与那荣华富贵无缘了,公主那等高贵的女子也无法落入我们宅中了。”
一将不忿道:“他算什么东西?他有什么功劳?”
曲侍虎道:“他已得仙家重视,怕是不久便会位列仙班了,我等如何和他斗?斗不了的。”
众将愤怒不已。
忽地,有一文士出列,轻声道:“将军,如今之世,其实已不是国主治世了。
赵家固然是大义,然而他却已经管不了天下。
真正能管这天下的,是仙家,是有兵的人。”
曲侍虎看去,却见那文士正是自己的同乡友人曲克山,此人素有谋略,擅判大势,便道:“克山,说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曲克山道:“仙家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而士兵则可为仙家征伐,开垦新矿。
仙家需要人,却无力去管人间事,他们簇拥赵家,只是不希望一国混乱。
而我们也可依附于仙家,这一点仅从仙家愿意维持着此时我等军阀割据之景便可看出。
故而,君王其实早被架空了。
那神武王是受了君王之封,说是可调动天下兵马,但其实他能调动什么?
如今他偏向仙人,也不过是成为另一个人仙人。
既如此我等为何不可说上一句‘今后可听神武王调动,却不听赵家调动’呢?
我等是进入新格局的兵甲,神武王许是新入仙家的仙人,我们与神武王可以说是很配了。”
曲侍虎呆了。
帐中诸将也呆了。
他们想了一大圈,终于理清了曲克山的逻辑。
然而,理清归理清,但也仅仅如此。
若这里的不是将军武夫,而是换成“相爷那般的文士”,说不定真就这么干了。
毕竟,大家其实也没什么仇怨,一个新入仙班的仙家,一批从最初就跟随着这仙家的士兵,双方简直是绝配啊。
可是,下一刹,整个营帐直接炸了。
一个脾气火爆的将军怒吼道:“曲克山,你是不是受了那小白脸好处,故意让我们投奔他是吧?!”
再一个将军甚至已经已经将腰间佩剑取下,狠狠往面前桌上一拍,怒道:“搞什么东西?!曲克山,你要投,便自己投去,莫要羞辱我们!”
曲克山看了看座中的大将军。
曲侍虎也道:“此法不妥。”
曲克山笑道:“那么,便只剩下一法了。”
曲侍虎道:“且莫再说什么投奔神武王的话。”
曲克山道:“自然。”
曲侍虎道:“众将,便再听听克山的高论。”
曲克山起身,一拱手道:“既是诸位铁了心要和神武王结仇,那么便只剩下一法。”
略作停顿,他笑道:“能对付一个仙人的,也不过是另一个仙人。我观宗门,似与我王朝无异。”
曲侍虎眼睛一亮,众将也纷纷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