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爷嗯了一声，“若真是如此，倒不是不行。”

沈自关愣了一下，“父亲？这大话谁不会说？她可是满族大姓出身，真的会想华夏存亡的事情？”

说不好听的，清朝入关之后，皇帝还是部落酋长的心态，根本没把汉人当人，满汉至今不得通婚，种种政策都在加剧满族人和天下人的隔阂。历代培养的皇帝都做不到，更别说一个困于后宫的皇后了。

沈老太爷则微眯着眼说，“你爷爷还是前明举人出身呢！咱们家还不是当了旗人。以出身论英雄，天下岂有豪杰乎？”

沈自关踌躇不定，“爹，你现在神志清醒吗？”他怀疑他爹被人夺舍了。

沈老太爷气的睁大了眼睛，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来扔了出去，“臭小子，说什么呢你！”

沈自关不敢躲，等沈老太爷的鞋砸到身上后，还委屈巴巴地将两只鞋捡回来，整齐地摆到沈老太爷脚边。

沈老太爷抬头望天，陷入了回忆，“其实当年先帝太子册封的时候，很多大儒都动了心思的，他们想培养一个心忧天下的明君。只是可惜啊，太子再有明君之姿，依旧亲近满族权贵，没有怀揣天下的心胸，如何做天下之主？”

沈老太爷和护国公是过命的交情，护国公投靠废太子之后，曾趁着醉意嘱托沈老太爷照拂家眷，沈老太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没有想过投资任何一位皇子，都在使劲往自己怀里扒拉，没一个想过黎民百姓，雍亲王还算出挑的，可还不够。

沈自关靠在父亲的腿边，“爹，说这些做什么？当年...入关，爷爷无能为力，现在，沈家算个屁啊。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咱们安稳过日子吧！”

沈老太爷却久违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前明亡得太快，他父亲没来得及参加春闱，便顶着举人的功名过了一辈子。父亲并不是怀念前明，毕竟老朱家的皇帝太奇葩，百姓过得真不好。只是清廷不把汉人当人，难免会让人产生还不如回到前明的想法。

果然是老了，沈老太爷自嘲，几十年前就去世的父亲，竟然能回忆起他的音容相貌了。

沈自关感受到父亲情绪的低落，“爹，皇后也不是不行，反正她怎么折腾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说不准根本用不到咱们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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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废太子谋反，还没起兵，就被康熙镇压了，法不责众，康熙都没追究谁跟着太子走。若是没等皇后用到沈家，一切就结束了呢。

沈老太爷定了定心神，分析道，“若皇后真有大志向，她拉拢眉儿绝不是为了简单扳倒华妃。”

沈自关不满地说，“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年家势如中天，连怡亲王参奏年羹尧，都被皇上强拉着握手言和！这样的宠臣宠妃，在您嘴里怎么像杀只鸡一样简单！”

沈老太爷不屑地哼了哼，真以为他是老糊涂啊，明珠、索额图，哪个不是先帝宠臣，惠妃生育大阿哥，孝诚仁皇后生育了太子，哪个在先帝心里没有分量，但这耽误先帝处置重臣和儿子吗？一点也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