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傅搁下手中的答卷,抬眸看向赵云川,眼中满是赞赏与期许:“云川,你这份答卷堪称上乘,见解独到,论述详实,可见这几年你在学问上下的功夫极深。以你如今的学识,几日后的春闱,定能应对自如。”
赵云川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却又很快压下,恭敬说道:“能有今日,全赖夫子悉心教导,学生不敢居功。只是春闱事关重大,学生心中难免忐忑。”
江太傅微微颔首:“我明白你的心思,春闱的确是人生大事,可你万不可因太过看重,给自己过重的负担。你要知晓,平日里的积累才是关键,你这些年日夜苦读,早已将经史子集烂熟于心,那些晦涩的学问你都能钻研通透,春闱的考题又怎会难倒你?”
只要发挥正常,最起码也是个二甲进士,甚至还能往一甲冲一冲。
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烂漫的春光,接着道:“考试之时,最要紧的便是放平心态。把它当作平日里的一次课业,按部就班地答题,不要慌张,也不要患得患失。遇到难题,切莫钻牛角尖,先搁置一旁,待答完其他题目,再回过头来细细思量。”
赵云川认真聆听,不时点头,将江太傅的每一句话都铭记在心。
江太傅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云川,你天赋异禀又勤奋刻苦,为师相信,此次春闱,你定能高中。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可骄傲自满,亦不可灰心丧气。学问之路漫漫,春闱不过是途中一站罢了。”
赵云川深施一礼,声音坚定:“学生定当谨遵太傅教诲,不负您的期望。”
江太傅又细细叮嘱着赵云川,从入场流程、考场纪律,到答题时需注意的格式规范、如何合理分配作答时间,桩桩件件,事无巨细,说罢才摆摆手,示意他回去准备。
春闱,这决定万千学子命运的会试,分三场进行。
每场考试时长都是三天两夜,对考生们的体力与心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今年的春闱定在三月初九、十二、十五日,按常理,三月已入春日,本应是日渐回暖、微风和煦之时,可谁能料到,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恼人的倒春寒骤然来袭。
冷风裹挟着丝丝寒意,肆意地穿梭在大街小巷,让人忍不住打寒颤,大家纷纷翻出厚衣物,恨不能再多披上几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方槐站在街头,眉头紧锁,满脸的忧心忡忡,喃喃自语道:“这么冷的天,在贡院里可怎么熬得住啊。”
他满心记挂着赵云川,一心想着让他多添几件衣裳,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可话到嘴边,动作一顿,才猛然想起贡院那严苛的规定——无论天气如何恶劣,考生都只能身着单衣进入考场,只为了杜绝那些妄图通过夹带等手段进行科举舞弊的行为 。
这一规定,就像一道冰冷的铁闸,将方槐满心的关怀与担忧无情地挡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