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那么多钱干嘛?没票啥也不能买,留着不就是废纸吗?”
“哼!”
苏颖收起笑脸,本来想反驳几句,奈何脑子疯狂运转,也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攒钱能干嘛?
吃饭要粮票,吃菜要菜票,吃肉要肉票,买自行车要自行车票,买收音机要收音机票,除了买酱油、买汽水、买盐之外,好像买啥都要票。
买房?
别闹,房全是公家的,不能买,只能分。
见鬼,好像确实没啥大用处,攒到最后,除了黑市和委托商店,好像确实没地儿花。
“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得。
杨庆有耸了耸肩,不敢再继续嘲讽了。
一般这种话说出来,就代表着快恼羞成怒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实听着就成。
苏颖最近比较忙,除了兼职翻译外,班里的节目还得排练几天才能参加评比,因此压根没时间陪杨庆有瞎腻歪,菜上桌,匆忙吃过饭,杨庆有把人送到学校门口,就得挥手告别。
日子一天一天过,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随着国庆的临近,大街上外地人越来越多。
虽然今年没有大阅兵,但会举行盛大的群众游行,各地方、单位不少参加游行的同志已经进京开始排练,大街上到处挂起崭新的标语,负责街道整洁的各个单位,更是嗷嗷直叫,恨不得一天扫八回大街。
就连四合院里的住户们,也天天议论。
不是今儿又碰见哪个地方单位的同志进京了,排着队,唱着歌,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满眼都是好奇。
就是附近哪个街坊又被单位选中参加游行,话语里满是羡慕。
这就是六十年代的京城人,尽管有着天子脚下的优越感,又为了一点点集体荣誉,恨不得争破脑袋。
这天杨庆有照例在单位学了会儿钢琴,听了两回合韦丽丽的排练,随便指导了几句后,便打道回府,满大街溜达着找地儿解决午饭。
吃过午饭,擦干净嘴角的油水后,他刚走进四合院大门,就听见前院乱哄哄的,好像院里出了啥事儿。
“瞧见没,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走路都不稳当,说他们是要饭的我都信。”
“别瞎说,人家是来寻亲的,万一被听见,回头指不定怎么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