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川!之川!”
到此,一个憔悴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之川,你不是答应娘,不杀你爹吗?”
沉业霖见到来人,做出感动的神色,“夫人。”
“之川,不要拿枪指着你爹。娘看了心慌。”沉太太想攀上沉之川手臂,青黛立马起身按住她的手。
“太太。”青黛用力抓紧她,加重语气,“那人不是你顶天立地的丈夫。他是六城的叛徒,是要杀你亲生儿子的恶人。”
“你要找的丈夫回不来了!”
沉太太看青黛,咬唇,低声,翻来覆去地说,“我知道,可他……他是……我……他是……”
沉之川没了表情,整个人显得沉郁冰冷,只问了一句,“娘,您最近还在为他哭吗?”
沉太太怔住。
这半年来,她虽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依旧在为失踪的丈夫抄写经书,可她好像很少哭了。
她每抄一遍,经书上的每个字都化作那天沉之川说的话——“为别人哭,眼泪是流不完的。”
她日复一日的哭,确实太累了。
青黛观沉太太神色,接道,“你真的明白叛国的含义吗?若有朝一日六城破,山河染血,外头哭声才是真正的无休无止。”
常年吃斋念佛的沉太太被吓住,忙道,“我、我不清楚。老爷他不该是如此残暴的人……”
沉业霖唉声叹气,黯淡脱力跌到靠椅中,“罢了。舒惠,你不用听他们说了。是我的错,让之川开枪罢。”
舒惠是沉太太的闺名,她已十几年没听沉业霖这般喊她了。
沉太太犹豫间,沉之川扬唇,“那我便听父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