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远在边塞的边军远离权力中心信息不畅,就算是想告户部的状也没有那么长的嘴。
这便让户部更加的肆无忌惮,对于边军粮饷的克扣也是变本加厉,一年甚过一年。
“邵大人想说的是粮饷之事吧?大人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
“我们户部每年都会向各地边军拨发粮饷,从未有克扣贪墨之事。
“想必是有人想诬陷在下才会在邵大人的面前乱讲,邵大人切不可轻易相信。”
虞吉的急于狡辩在邵曦的眼中显得十分的可笑。
邵曦心说,你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我可是“敬承司”的督察史,想在我的面前撒谎,你是不是选错了对象?
“哦?这么说本官亲眼所见的都是假象喽?我替玉龙关边军拿出的那十万两饷银也是想诬陷虞大人喽?
“虞大人,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如若不然我便会派出‘敬承司’的人手前往各地边军去查办此事。
“一旦被我们‘敬承司’给查出点什么来,希望到那个时候虞大人说话还能像现在这么硬气。”
虞吉一听就傻眼了,十万两?哪里有十万两那么多?
边军的粮饷虽说是年年拨发,却是三年一次核算,邵曦前往玉龙关之时正是大将军赵长盛镇守玉龙关。
三年下来也不过是几万两的饷银,何来十万两一说?
且不说邵曦是不是真的替玉龙关垫上了饷银的空缺,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十万两那么多呀!这不摆明了就是要敲自己的竹杠吗?
可虽然明知道是这样,虞吉却瞪着眼睛不敢将此事挑明,这种事情一旦说到了明面上,那就不好收拾了。
你说邵曦敲你的竹杠,他为什么敲你的竹杠?哪有人敢莫名其妙地在户部尚书的头上敲竹杠?
这说明你还是有事,那就查喽!
可多年来克扣边军粮饷之事真的经得起查吗?尤其要查此事的人还是“敬承司”的一把手,跟这位杠上不是自己找死吗?
而且虞吉不知道的是,邵曦当时借给赵长盛的饷银动用的可是皇家内帑的银钱。
也就是说,你们户部干的这点糟心事,最后是萧常毅这位当今圣上给买的单。
这件事情若是被邵曦捅到萧常毅那里,虞吉这个户部尚书也就不用干了。
可是虞姬也觉得冤呐!
要知道,这些年被克扣下来的那些饷银可不都是他自己拿了,而是朝中各方势力都有从中得利。
他这个管钱粮的尚书自然是朝中各方拉拢的目标,可同时也是朝中各方势力所要压榨的对象。
哪个人不想从他这里多抠出几两银子?当初分好处的人可不少!
如今邵曦找到自己的头上,若真要堵上这笔烂账,他总不能追着满朝的大臣一个个地要求他们来拼单吧?
想想这些年自己为他人搞了那么多的钱财,自己好不容易存下的这点还要拿出来替这帮家伙堵这个窟窿,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此时邵曦已将话讲得这么明白了,自己若是再要强行狡辩将眼前的这位瘟神惹毛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
如今也只能是自认倒霉,求个破财免灾了。
“邵大人切勿动怒,想必是下面的人疏忽了,回头我便让他们好好地核对一下这些年来边军粮饷的账目。
“不过既然邵大人都说了,您自掏腰包出钱垫上了粮饷的空缺,这个钱我们户部自然不能让大人出。
“邵大人请稍等,我这便去取十万两的银票还给大人。”
说完,虞吉一溜小跑地朝着后堂而去。
邵曦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钱虞吉怎么可能从户部的账里转出?他这是跑到后面去翻自己的小金库了。
今天自己来的这一趟,恐怕要将他这个小金库都给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