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在这大庆朝,最不缺的便是人。人命如蝼蚁,贱如草芥。你若能力不足或有差池,自会有人取而代之。这世间,永远不会缺少追逐功名利禄之人,哪怕所得微薄、官职卑微,也总有人趋之若鹜。”
温以缇听后,不禁苦笑:“如此凉薄,当真是让人心寒。可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能真正独善其身?”
赵锦年微微叹息:“又有谁能全身而退?赵家的遭遇便是前车之鉴,可即便如此,仍有人前赴后继。或许,这便是人性的贪婪…”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温以缇不想气氛这么尴尬,只能立即转移话题的开口道,“只可惜了边姑娘。”
她想起此前瓦剌进攻甘州城时,边莹莹不顾危险,身亲自带兵杀敌,那份胆量着实令她钦佩不已。
温以缇也有些不愿,看到如此明媚热烈的姑娘被困于内宅,甚至沦为看人眼色、低声下气的妾。
赵锦年微微点头:“在旁人看来,做太子的妾,日后太子登基成为皇帝,有着潜邸之情在,日后所封品级定不会太低。
但仍有明白人知晓,即便成为妃子,也依旧是妾,妾的身份终究是奴才罢了。”
赵锦年说这话时满是轻蔑,温以缇一愣,不愧是皇后的侄儿,看法与旁人截然不同。
他记得顾琦曾说过,后宫之中是看谁笑到最后,一时的高低只是暂时的,即便身为皇后也不例外。
但温以缇只认同一半说辞,另一半则是她认为做了妾便是一生的污点。
在大庆历史上,少有后宫原先的嫔妃在元后殁了,能顺利成为继后的,大多是重新挑选名门贵女,正式迎入宫中。毕竟众人都觉得当过妾室的女人,即便出身再高贵,也会玷污皇后宝座的名节。
尤其是那些身份地位尊崇的男子,更是极易抱有此种想法。幼生长于权力与富贵的温床,被家族的荣耀和社会的尊崇所环绕,心中的欲望与野心也随之无限膨胀。
温以缇心中不禁暗自叹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为了名利尚可放手一搏,纵使失败也不过是壮志未酬。
然而女人却被困于重重礼教枷锁之中,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