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赵锦年的手依旧稳稳地落在温以缇的额头上。
他微微皱着眉,神情专注,确认温以缇的身体状况。
片刻后,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喃喃道:“还好,终于退了热。”
温以缇的视线,被赵锦年手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牢牢吸引。
那应当是此前与瓦剌人争斗时留下的。
这伤…
赵锦年顺着温以缇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他剑眉一挑,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在,有些讪讪地说道:“倒是忘了处理伤口,吓到你了。”
温以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未受惊。
紧接着,她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绵软无力,像一滩被抽去筋骨的软泥,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着她的指令。
赵锦年见状,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有力的双臂,轻轻扶起温以缇,让她靠坐在床头。
随后,他又快步走到桌旁,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温以缇嘴边,动作轻柔。
温以缇接过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轻抿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几口水下肚,她感觉身体好了许多,那种绵软无力的不适感渐渐消退。
这时,温以缇才有闲暇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屋子。
屋内布置极为简洁,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再无多余的陈设。不过,地面清扫得干干净净,虽不精致奢华,却透着一股质朴。
“这是哪?”温以缇开口问道,声音还有些沙哑。
赵锦年见温以缇状态不错,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说道:“昨日你突然晕倒,可把我吓坏了。我背着你一路终于回到了咱们甘州的境内。如今咱们还没到县城,只是在一个小镇上。当时情况紧急,我先是找了个大夫给你诊治,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好在大夫说你只是一路劳累,加上着了凉,又受了些惊吓,这才昏迷不醒。”
说到这儿,赵锦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他低下头,声音也变得低沉:“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