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嬷嬷见温以缇丝毫不给她留情面,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怒色。
她双眼瞪大,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强压下怒火,再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温以缇。
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刀般在温以缇身上扫过,那管事嬷嬷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缓缓开口答道:“温大人,看来您是在潇洒太久,竟把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管事嬷嬷扯着尖细的嗓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却透着冰冷的寒意。
“您怕是觉着这地方偏远,便能高枕无忧,无人能奈何得了您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迈了一步,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傲慢与挑衅。
似乎笃定温以缇会在她这番言语下露出怯意。
此时,一旁的七公主静静地看着,面色平静如水,白皙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澜,
那管事嬷嬷不经意间瞥向七公主,见她这般平静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还以为七公主这是默认并赞同了自己所说的话。
也对,七公主再怎么任性,她骨子里流淌的皇家血脉,也注定让她在大是大非面前,将皇家威视为第一位。
管事嬷嬷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此次温以缇公然对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吩咐置若罔闻,这般不把圣意放在眼里的行径,简直是胆大包天。
即便七公主以往与温大人有些交情,在这个时候七公主必定也会心生不满。
基于这样的判断,管事嬷嬷愈发有恃无恐。
只见她胸脯微微挺起,脸上的神情从原本的傲慢,她再次向前逼近温以缇一步,双手叉腰,高高扬起下巴。
“温大人,您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多人面前,竟敢公然违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旨意,您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皇家?还有没有王法?”
说罢,她斜眼瞥了瞥一旁神色平静的七公主,心中暗自得意。
殊不知,七公主内心对这一切洞若观火。这点小事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出手。
管事嬷嬷那一番盛气凌人的话,周围那些紧挨着温以缇的官员们,听闻此言,皆是为之一愣。
怎么也想不到,这从京城来的人竟如此嚣张跋扈,竟敢当着众人的面,以这般轻蔑至极的态度对待他们的知州大人。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七公主,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一丝态度。
只见七公主神色平静,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让人捉摸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
就在这个时候,孙同知没想那么多站了出来。他向前跨出一大步,怒目圆睁地盯着管事嬷嬷。
“哎,你这奴才!”孙同知指着管事嬷嬷,义正言辞地呵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这可是我们的知州大人!就算你是从宫里来的,身负皇命,也绝不可如此肆意妄为。奴就是奴,哪怕你身为宫婢,也改变不了这卑贱的身份,还不快给我们知州大人磕头谢罪!”
管事嬷嬷万万没想到,在这远离京城的边陲之地,竟有人敢如此顶撞她。
她的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放肆!”管事嬷嬷尖叫道。
她可是深受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任重随七公主前来瓦剌,哪怕宫中,那些女官见了她,也都得客客气气,给她几分薄面。
一个边陲之地微不足道的小官,竟敢如此大胆。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放肆!你难道不知自己是何身份?”孙同知稍稍停顿,刻意整理了一下胸前象征着官阶的补子,昂首挺胸,提高音量说道。
“本官即便再不起眼,好歹也是堂堂朝廷命官,正六品的同知!”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向身旁的温以缇,眼神中既有讨好,又带着一丝炫耀。
接着,男子猛地将矛头转向对面的管事嬷嬷,伸出一根手指,直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呵斥:“纵然你是从宫里来的,可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奴婢罢了!竟胆敢在此对我们知州大人无礼,更是对本官不敬!这等行径,不是放肆又是什么?”
他的言辞愈发激烈,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
平日里,孙同知就以能言善辩着称,此刻面对这等场面,更是将自己的口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些嚣张且犀利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一句接着一句,直说得那管事嬷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