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棚里垒了五个大灶,架了五口大锅,
守城的兵士被驱赶着当了劳力,一袋袋的米粮从顾家的粮仓里被搬到凉棚,
还有些布袋里,散发着幽幽药香。
没一会,围在城门口避难的老百姓,就看到了凉棚里冒出白烟,
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光着膀子围着灶台转,
浓郁的米香和药香四散开来,让原本就饥肠辘辘的百姓,再控制不住口水的分泌,
“这是官府在赈灾施粥?”
“府衙施粥散药了?”
“不能吧?你看凉棚上也没有写个牌子什么的!”
“那些军士个个这么凶狠,看起来不像是能做施粥这些事的!”
“我看也是,这些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就连城墙上的那些官爷也被差遣得团团转。”
句句犹疑中,有老人抱着孩子哭了起来:“老天爷啊,你睁睁眼,江南总要有个好官吧,救救孩子啊!”
这一声哭号,带着旁边的妇孺都抹起了眼泪,连一些男人都蹲在地上,垂着脑袋,豆大的水滴砸在地面,
哭声逐渐变大,凉棚里坐着喝茶的头目“嘭”的一声捶了记桌子:
“娘的,都是瞎了眼的蠢货!锅里有粥有药都不知道吃!芜州不但府衙里全是猪,连老百姓也是猪!倒让老子来这里受累!娘的,晦气!”
头目骂骂咧咧,他手下有几人出了凉棚,朝灾民挥手:
“都排好队,一人只许领一份,粥可以不喝,但人人都需过来喝一碗药!”
“若是让我发现队伍里有感染了时疫的,我拧掉他的头!”
头目站起来,如一座黑塔立在凉棚前头:“我丑话说前头,有冒领的,杀!有多领的,杀!有染了时疫还在人群里钻的,我杀你全家!”
一连串血腥气的杀杀杀下,老百姓乖得像群鹌鹑,个个安分守己的排好队,领了米粥再去领汤药,个个连个声音都不敢出!
头目见此情景,脸色才稍微满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