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直接道:“不知刘判官可有空闲,去樊楼饮一杯锦夜白,下官请客如何?”
刘景融微怔,笑容倒是真切了些:“这是哪的话,也该我为公孙推官接风洗尘,请!”
“请!”
……
“你赞同公孙推官所言?”
府衙正堂,陈尧佐看着面前禀告的刘景融,露出诧异之色。
刘景融有些尴尬,但还是拱手道:“大府容禀,下官昨夜与公孙推官彻谈,分析如今的京师局面,也认为与其被动迎敌,不如先下手为强,只要缉拿一批贼人,悬尸于众,立刻就能安定京师民心,这本是我开封府衙之责!”
陈尧佐轻叹:“老夫何尝不想如此,然禁军惨败,弓手和衙役又如何擒敌?公孙推官义愤于贼乱的心,老夫是理解的,却担心他行差踏错,一步万劫不复,落得与刘平一般的下场啊!”
“说到刘平……”
刘景融面露古怪之色:“公孙推官有言,眼高手低之徒,虚言夸饰之辈,往往纸上谈兵,然那位刘提辖历任地方,多有剿匪平乱功绩,为人勇猛,遇敌不退,并非纸上谈兵之人!此番却也因轻敌冒进,遭遇惨败,可见胜败乃兵家常事,在真正行动之前,不可用过往经验看待!”
陈尧佐微怔,没想到在朝野上下都对刘平大加批判,将其骂得狗血淋头的关头,这年轻气盛的推官居然敢为刘平说话。
而刘景融接着道:“公孙推官还有言,他入城后曾看到机宜司探子行色匆匆,出入京师商铺,似有所获,禁军惨败,府衙无为,朝堂大事,难道全系于机宜司之手?”
陈尧佐的神色严肃起来:“自是不可!”
但凡性情保守之人,对于这等新兴部门,心里都是有所抵触的,哪怕机宜司现在一心为公,也难免来日不重蹈皇城司的覆辙,怎可将大事全数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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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融同样不希望机宜司将府衙比的一无是处,低声道:“大府,下官认同公孙推官之策,亦是有所担忧,府衙不能让机宜司事事专美于前呐……”
陈尧佐抬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直接问道:“公孙推官有何破敌之策?”
刘景融道:“他准备从蜡烛入手,无忧洞贼人蓄粮备荒,却更要烛火照明,若能放出消息,以此物将骄狂的贼人引出,失了地利优势,调派数十精干弓手,就能加以围剿!”
“可以一试!”
陈尧佐仔细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和前任钟离瑾又有不同,这位一旦认定的事情,是很有担待的:“老夫这便入宫请命,你和公孙推官挑选精干!”
“是!”
刘景融声音洪亮地应下,退出正堂,立刻朝刑房走去。
还未到那里,就见一位位胥吏步履匆匆,进进出出,精气神已是大为改观,刘景融脚下顿了顿,想到对方也才来了区区两日,由衷地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
“二师兄,三师姐,伱们真要出去?”
玲珑看着展仲和疏影:“赢了一次,忘乎所以,会死的!”
“小师妹,我们四个,就你敢顶师父的嘴,现在也是这般不客气啊!”展仲失笑着,也不着恼,眉宇间浮现出桀骜之色:“不过你太高看官兵了,他们经此一败,士气全无,我知道有陷阱,那又如何?终究是要斗过一场,才知高下!”
玲珑摇摇头:“之前官兵轻视你,现在你轻视官兵,犯的不是一样的错误么?官兵的人还多,五百人死了,可以有五千人,更有五万人,朝廷有多么兵,难道我们能一直赢下去?”
展仲冷笑:“那他们为什么不继续围剿?妹子,你这话说得未免天真,人命不是这么算的,那些身上背着通缉的亡命徒,都怕死的很,何况官兵?朝廷如果真的敢继续派京营禁军入洞,再死一批,军营就会哗变,你信不信?”